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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世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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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世祖 第970节
      虽然符后已经崩了好些年,但时间并没有疗愈老皇帝的心伤,反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发深刻,平日里不提,也只是将之深深埋藏起来。
      然而,今日才把符后的弟弟杀了,愧疚之情固然不多,但思念之情却是被勾出来了,甚至于陷入了一种“杀一人,思一人”的矛盾之中。
      良久,伴随着一杯酒水洒入脚下的草地,老皇帝抬手拭了拭眼角的泪痕,终于从那种伤怀的情绪中摆脱出来。
      即便如此,老皇帝的情绪依旧不高,湖北之弊,也就让老皇帝生出些愠怒罢了,处置完也就是了,但有些事情,却让老皇帝不得不打起精神,提高警惕。
      或许樊知古不知道,由于白日那些多余的表现,反倒引起了老皇帝对他的猜忌,乃至质疑的地步。老皇帝所质疑的,当然是此人,能够按照他的意志对荆湖北道上层权力结构进行调整,对那些盘根错节的豪门望族进行打压,就从樊知古今日呈现的态度来说,老皇帝信心实则严重不足,因为樊知古给他的感觉,充满了妥协倾向。
      按理说,以樊知古的能力、性格以及过往的履历表现,是不至于此,只要他还存有上进之心,在老皇帝如此明白表态授意的情况下,当毫无付负担、果敢向前,锐意改革才是。
      然而,事物在不断发展变化之中,大汉朝廷的局势也在不断变化,人自然也得通过不断的改变以适应所处环境。
      到了樊知古这样的位置上,当然要根据屁股所处来调整立场,改变思路。如果是在十年前,哪怕是五年前,面对老皇帝的示谕,樊知古都不会有任何迟疑,只会坚决彻底依圣意行事,但如今,他不得不采取一些稳妥的办法。
      事实上,莫说一个樊知古了,就是居庙堂之高的公卿宰相们,在这些年也在越发求稳。而种种行为,翻译过来,就是两个词:观望、等待!
      至于观望什么,等待什么,不言而喻!
      就是老皇帝,又何尝没有发现,这些年他想要做成什么事,是越来越困难了。中下层离老皇帝太远,但是上层权贵,尤其是那些封疆大吏、公卿大臣,一个个都表现出一种懈怠、迟钝。
      这并不意味着这些大汉的精英权贵们都堕落腐朽了,只是他们开始心存迟疑了。这份迟疑,毫无疑问乃是老皇帝带来的,不只是这些年老皇帝“神经质”的变化,也在于,他真的老了,人的精气神是很难瞒住人的。
      越是处在上位的人,就越需考虑长远,他们在为政处事之时,不得不去考虑事情的延续性,老皇帝未必能坚持多久,那他制定推行尤其是强行推动的那些政策,又能坚持多久呢?
      人亡政息在中国可实在太寻常了,一朝天子一朝臣更是颠扑不破的道理,现在若是用力过猛,那将来便很可能面对政治风险,这是说不准的。
      在重重心理顾虑下,大汉的当权者们,又怎么可能再像过去那般,对老皇帝的决策不折不扣地去执行呢?更多的,是一种应付的姿态。
      泰康宫倒是修得快,但那是上上下下有利可图,又有少府作为主要负责部门。而拿税改来说,之所以进度如此迟缓,除了改革本身的复杂与繁琐之外,从上层权贵们开始往下传导的这种犹豫与迟疑也是重要因素。樊知古在荆湖北道任上的变化,也只是因为他触及到了一个新的层次……
      税改到如今的地步,已然涉及一些深水区,越发艰难,新制未成,新弊丛生,改革这条道路也到了一个更为关键的阶段。
      老皇帝心里也清楚,在他有生之年,很可能是完不成了,并且早已将希望寄托在太子刘旸身上。至于太子刘旸能否秉持他的意志,他心里同样没底。
      或许难让人想象,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竟也陷入如此无力与挣扎的地步。水师走私案,也只有通过白日那等果决与狠辣的手段,方能证明,皇帝的权威依旧是强势的。
      然而这份强势,也已到一种外强中干的地步……
      第507章 一缕叹息
      洛阳,东宫,弘德殿。
      天尚亮,太子刘旸则难得出现在寝宫之内。老皇帝出巡的这半年,刘旸几乎以广政殿政事堂为家,兢兢业业、踏踏实实地履行着一个监国太子的职责。
      秉政多年,但不得不说,这还是刘旸第一次真正大权在握,完全按照他地想法与方式来治理国家、处置朝政,过去,只要老皇帝在,就难免掣肘,毕竟谁都有那个意识,关键时刻、关键事情,拍板做主的还是老皇帝。
      当然了,即便大权在握,刘旸也没有表现出“便把令来行”的猖狂,反而更加谨慎,事事与留守大臣们商量,从不任意自决,这种谦怀谨慎的态度,自然更受大汉“正臣贤良”的拥戴。
      当然了,刘旸的目的可不是收买人心,获取大臣们的好感,他只是打心底秉持一点:行百里者半九十。对如今的刘旸而言,已然走到这个地步,怎么可能有点丝毫松懈。
      两个皇孙都随驾南巡了,东宫之中都显得“冷清”,纷争少了许多。一切外在表现,都有内在原因,而过去出现在东宫中的种种纷争,其根本矛盾还是在皇孙们身上……
      食案边,刘旸左手环抱着一名小童,肉嘟嘟的小脸粉粉嫩嫩的,睁着灵动的眼睛,巴巴地望着刘旸,或者说他手中的调羹,眼瞧着刘旸喂到面前,立刻张嘴吞食。
      小童自是刘旸幼子,刘文澎,虽然如今还只是个不满五岁的童稚,但依礼制,他就是大汉最名正言顺的继承者。原因无他,他是太子的嫡子,代表着大汉朝廷的正统。
      事实上,就在这数年间,朝里朝外已经有无数目光投向这个逐渐长大地皇孙了,便是刘旸自己,看向刘文澎的目光也时而带有观察与审视,哪怕这只是个四五岁的稚子,这是身为天家嫡子必需承受的事情,当年他刘旸也是这么一步步走到如今的……
      “好吃吗?”刘旸拿起一张丝帕,轻轻地擦拭着刘文澎嘴角,柔和地问道道。
      刘文澎点点同样,声音清脆:“好吃!”
      “记住,这个叫肉糜,‘何不食肉糜’的肉糜!”刘旸抬手,轻抚着刘文澎的头,刘旸微笑道。
      “嗯!”刘文澎当然不理解父亲言语间暗含的情绪与智慧,但还是乖巧地点点头。
      “再来一勺……”
      隔着不远处,慕容太子妃也端庄地坐在一张食案后,案上的食物很少动,一双眸子注视着父子俩,感受着这温馨的氛围,一脸雍容间尽是抑制不住地笑意。
      心中则不禁想,若是只有他们这一家三口,该有多好,紧跟着,眉头便蹙了下,显然想到了什么不高兴的事……
      正自用膳间,内侍王约匆匆忙忙地赶来,注意到他凝重的表情,刘旸额间也是微凝,但并未表示什么,只是头稍稍朝外偏了偏。
      王约见状,趋步上前,佝下身体,冲刘旸耳语一番。随着王约的汇报,刘旸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停下了手中动作,殿中的氛围肉眼可见地压抑了起来。
      沉吟少许,刘旸抬头向太子妃吩咐道:“你带文澎退下吧?”
      目光在王约以及太子身上打了个转,虽然好奇发生了什么,但行动上还是很顺从,亲自起身把懵懵懂懂的刘文澎牵着,行礼离开。
      紧跟着,刘旸又面带怅然地冲王约吩咐道:“去把符国舅请来!”
      “是!”王约低声应道。
      刘旸所指的符国舅,如今有且只有一个了,符氏如今的掌门人,符昭愿。早些年,符昭愿被刘旸派到安东去掌军,等安东正式封国,大量文武选择离开安东返回朝廷,符昭愿也在其中,回京之后,被任命为殿中监。
      估摸着有半个多时辰的时间,符昭愿匆匆奉召而来,面带疑惑,当看到刘旸那副沉重的表情,则更添忐忑。虽然辈分上要高刘旸一辈,但符昭愿从来没有把他当做外甥看待,也不敢,而谨慎守臣节,始终牢记这是大汉太子,是半君。
      此时殿中,看着这个年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舅舅,刘旸脸色则露出了少见的为难,一番犹豫之后,拿出一份信笺,命王约递给他:“江陵密信,你看看!”
      符昭愿心中纳罕,但实在不敢怠慢,结果一览,当内容呈现于眼帘,原本还算沉稳的面容立时绷不住:“怎会如此!何至于此啊!”
      信中内容,自无其他,乃是湖北水师走私案,以及符昭寿被牵连诛杀的情况。这则消息,于符昭愿而言,毫无疑问是个噩耗。
      “他怎能如此糊涂!”
      看着悲伤难已,却又极力克制着情绪的符昭愿,刘旸在少许沉默之后,方才开口道:“陛下在江陵即刑处置,三舅之死,我也去鞭长莫及,连挽救的机会都没有……”
      刘旸的语气中,隐隐流露出一丝愧疚之情,符昭愿感受到了,擦了擦眼角,拜道:“是他庸劣不堪,行为不矩,招致祸端,罪有应得!”
      注视着符昭愿的反应,刘旸抬手抚摸了抚额,沉声道:“话虽如此,但终究是血亲……”
      刘旸一副不是滋味的模样,深吸一口气,吩咐道:“给你批假,你亲自前往江陵,给三舅料理后事,还乡安葬吧!”
      听刘旸这么说,符昭愿先是一愣,想了想,忍住悲伤伏拜道:“多谢殿下!只是,事发江陵,臣贸然前去,是否不妥?”
      符昭愿这么一说,刘旸眼睛顿时一眯,仔细地审量了他一眼,方才淡淡然地道:“无妨!陛下在江陵杀人,杀得正大光明,本为明昭天下!”
      “臣明白了!”符昭愿稍作思量,即再拜而去。
      等符昭愿离开,刘旸依旧端坐着,思吟良久,方才悠悠长叹一声。他既在叹息符昭寿之死,也在感慨符昭愿的变化,这个曾经看起来并不那么聪明的人国舅,如今心思也变得深沉乃至机狡了,至少他适才的疑虑就表现得意味深长。
      同时,刘旸也不禁思量,倘若是他在江陵,面对同样的情形,又当作何抉择,杀不杀?
      第508章 最后的旅途7
      江陵之事,显然并不以那场公开执刑而告终,仅走私、贪腐案本身就有不少后续。首先是追缴脏款,那么多犯事文武官员,仰仗着黄金水道,短则数年,多则十几数年,他们究竟贪逃刮掠了多少财富,不经一番彻查统计,是很难清楚的。
      这一块儿,老皇帝点了刘文济的将,让他带人查抄,首先抄的就是符昭寿府邸,至于余者,有一个算一个,几乎没有逃脱的可能。
      这实在是一个大工程,仅仅把那上百名官僚及军官的家产查抄理清就不是一时半会的事。事实上,等銮驾起行,老皇帝继续他的南巡之旅时,还未查抄一半的犯官,刘文济也被留在江陵,将此事负责到底,当然了,仅靠刘文济也是不现实的,老皇帝还把御史张知白留下辅助。
      公开处刑,家产籍没,这还不算,上百犯官罪将,其直系亲属,悉数流放,全部打包,送到安西去。刘旻正在大“改革”,搞得轰轰烈烈的,正缺人,老皇帝看得清楚,这些人在国内是祸害,到了安西那边,可就是人才了,以他们的“业务素质”,很适合刘旻的“营所”制。
      这样的处置,还是老皇帝克制的结果,依他本意,是要将其三族都处流刑,不过最后罢休了,樊知古帮他们求情,老皇帝给了他一个面子。
      即便如此,这之后,荆湖北道也是格局大变,曾经显赫一时的高门望族,坍塌坠落,化为尘埃。尤其是魏家,虽然没有被连根拔起,但魏忠这根主干一倒,剩下的小宗旁枝,即便还剩下些影响力,也泯然众人了,并且很可能逐渐消亡沦落,彻底消失在湖北上层,仅“墙倒众人推”,就够魏家子孙受的了。
      相反,被发配到安西的魏家嫡系,机会或许反而更大,只要肯卖力,在安西未必没有振兴家族的一日……
      这还只是那上百犯官,此前被拿下的,可有数百人,对他们的处置,区别只在于保住了性命,家产籍没,全家流放,这个套餐则没能免除。当然了,对这些人的流放,老皇帝这回是不偏不倚,安西、安东、林邑(新楚)乃至南洋,雨露均沾,全给赶到“国外”去了。
      死了那么多人,贬了那么多人,空出了那么多位置,水师系统且不提,从江陵府到布政司,那些可不乏要职,湖北官场由此云动也是可想而知的事。
      官场上从来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换作平时,这么多职位发生调迁变动,一轮下来,花费个数年乃至十年都不奇怪。
      但经老皇帝这么一搞,湖北官僚震慑之余,对很多人而言,也可谓是天降福音,这样的机遇可是几十年难见。
      那么多职缺总要补上的吧,大大小小的官员,包括那些平日只冀望于熬资历的人都难免动心,一些积极主动的人,甚至在老皇帝还在江陵时,便忍不住上下“活动”起来了。
      至于这些职缺的补充,老皇帝虽然心存疑虑,但在斟酌之下,还是交给了樊知古,由荆湖北道布政司拟定名单,上报吏部审批。
      这自然是对樊知古支持的表现,空出来的这些职位,就是樊知古彻底掌握湖北大局的重要筹码,至于樊知古如何使用,老皇帝则无心管了,他只希望樊知古不要辜负他的期待。
      刘文济被委派查抄赃财,老皇帝自然不会对皇孙厚此薄彼。刘文涣也同时被委以重要差遣,主要有两项工作,其一湖北水师经此一难,人心涣散,战力不存,这样的情况显然不能容忍长期存在,必须即行整顿,使其迅速恢复秩序,而对水师的整顿事宜,老皇帝就交给了刘文涣,当然,由大内军指挥使呼延赞辅助。
      还有一事则是“扫黑除恶”了,江陵府繁荣的躯壳上,寄生着无数的虫蛭,活跃于社会底层,出没于暗角阴影,无时不刻不在吞噬着小民们的血肉,也动摇着朝廷的统治。
      因此,奔着剪除凶恶、还民治安,也要将江陵府繁荣表象下的浑浊空气澄清一新。当然了,再凶恶的爪牙,也只是爪牙,没有了权贵们的庇护,根本不值一提,于是扫到最后,还是一个治贪反腐的问题。而江陵府上空,最大的那张伞,已然折断,这倒给刘文涣减少了不小的阻力。
      给俩皇孙差事,老皇帝并没有太多表示,但落在有心人眼里,就是一个特殊且明显的政治信号了,这分明就是在考察两个皇孙嘛。
      事实上也确是如此,远在江陵,东宫那些宾客、佐官都不在,刘文济身边甚至只有两名随从,虽然老皇帝配备了张知白、呼延赞帮衬,但老皇帝提前有所交待,他们只为托底,在处事上基本更多地让两皇孙自由发挥,重点观察的,是他们的个人素质。
      对此,很多人考虑得远的人都不禁感慨,看来隔代之君的选择就在这两皇孙之间。然而,一生此念,却又引来更多的疑惑。
      倘若圣意属定二皇孙,那东宫嫡子怎么解释,那可是嫡皇孙,礼制不可废,即便封个皇太孙依当下的政治氛围,也不会有多少人反对,至少不敢明面反对。
      同时,皇孙文济,虽是太子亲儿,但他身上流淌着的契丹人的血脉,就不得不虑了。虽然大汉风气对这方面并不是那么地在意,但凡事怕对比,刘文涣与之相比,那才是根红苗正,更为人所接受。
      何况,漠北契丹尚存,倘若文济承嗣,那岂不给外夷窥伺中原的机会,这样重大的政治风险,即便是皇帝陛下也不敢犯吧!但是,皇帝终究老了啊……
      对于那些庸人自扰、杞人之忧,老皇帝自是一点不在意,他在意他关注的东西,把两皇孙放在江陵,同时委派差遣,然后默默观察即是了。
      隔代嗣君的事情很远,毕竟连太子都还没上位,但同时又很近,毕竟老皇帝一死,谁承名分就会成为朝廷一桩大事。
      因此,老皇帝怎么可能不思量。只不过,这件事对老皇帝来说,可比当年立刘旸为太子,要为难得多。抛开名分,洛阳那个尚不足五岁的稚童,怎么可能像这两个他几乎看着长大的皇孙,更得垂青。
      ……
      老皇帝当然不可能等待江陵之事完结再离开,他南巡可不只为荆湖北道,皇帝的恩威当布施于整个南国,怎能让湖北一道官民“专宠”,于是,在江陵待了十日之后,老皇帝发出诏令,继续南幸。
      起驾之前,老皇帝又发了一道诏令,不过是给江南与江西二道的,用意很明确,着两道都指挥司对辖下水师进行整顿。
      湖北水师的毛病,只怕整个南方水师都存在,湖北之弊,怕不是南国一例。老皇帝这道诏书,自然是一个警告,若是江陵之事殷鉴在前,还不加收敛改正,等圣驾至,再掀起一场酷烈之风,对老皇帝来说,可没有一丁点难度!
      自江陵出发,南下之途,所经路线,与当年卫国公慕容延钊平楚相同,也是近四十年前的事情了,记忆也有些模糊了。当初,老皇帝只通过前方战报,在地图上摸索研究着道路、城池、江湖、土地,如今亲自走上一遭,也算一次追忆往昔的旅程,意义不浅。
      顺江南出,折而向东,奔岳州。岳州可是荆湖北道排名第三的上州,人口数以十万计,虽然词已用老,但这确确实实是个鱼米之乡,物华天宝,尤其在过去的几十年,发展飞速,洞庭水泽之利,足以养民千秋。
      到了岳州,纵览洞庭风光,品尝鱼虾水蟹,仔细体味了一番湖光山色,秋风虽凉,却也别具一番景致。当然,岳阳楼是必去的一处场所,虽然还没有范文正公那道名篇的加成使其天下闻名,但楼里气象、楼外风光,也是一点不下于黄鹤楼之景致。
      大汉之岳阳楼,同样是新修过的,时间也不近,乃是早年洪江侯秦再雄驻守巴陵时牵头重建的,也算盛世景观的一种。
      只不过,当年不只修了楼,连带着堤防沟渠一道整葺,使其融为一体,既为景观,又惠及百姓。洪江侯秦再雄,在大汉当朝,还真切切实实地做下了不少的成绩,以瑶人出身,做到这一步,实在难得。
      因此,登岳阳楼之后,老皇帝自然而然地想起了这个老瑶蛮,当即着人把他找来,要亲自接见。秦再雄早已是古稀之年的人,虽然依旧精神矍铄,但还是从军政坛退出,致仕还乡归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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