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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道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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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54章
      他根本不知道,天子最忌惮的就是汝颍人,一直有意无意的压制汝颍人。奈何汝颍人才众多,天子又不能做得太明显,所以汝颍人的影响力不可避免的越来越大。
      具体到张济本人而言,与其说是汝颍人势大,不如说他本人咎由自取。
      他也不想想他这个骠骑将军是怎么来的,当初华阴之战时,他又是如何糊涂,险些坏了天子的大事。若非天子顾全大局,早就取他性命了,何止是夺兵权这么简单。
      但舆论总是盲目的,并非每个人都能像她一样清醒,天子也不能不有所顾忌。
      在这样的形势下,天子依然决定带她西行,已经超出她的意外了。
      “虽说如此,你倒也不必太在意。西域广大,急需人才,如果汝颍人愿意像荀恽一样去西域效力,总比都留在中原结党好。以天子的手段,谅他们也揿不起什么风浪来。”
      “姊姊说得有理。”袁衡嘻嘻一笑,又振奋起精神。“我那阿翁,只要我兄长没事,他就心满意足了。当初为我姊姊择婿时,他没在乎过我姊姊的想法。命我西行时,他也没有问过我是否愿意。如今我只是走得远一点,还有姊姊做伴,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第一千一百零五章 假子之手
      蔡琰挽住了袁衡的手,有些心疼。
      看起来,袁衡要比她幸运得多,没有受过那么多苦。可是有袁术那样的父亲,袁衡心里的苦未必就少。
      对袁术而言,袁衡只是一个牺牲而已,与袁权的区别只在于她被献给了更尊贵的天子。
      “那我们就一起随天子去西域,离他远远的。”
      袁衡转忧为喜,反握着蔡琰的手。“正当如此。只是……”她压低了声音,说道:“天子囿于议论,难免矜持,姊姊还是主动些的好。过了三十,如果还没生第一胎,以后可就难了。”
      蔡琰面红耳赤,轻啐了一口。“这种事……我怎么主动?”
      袁衡咯咯一笑,附在蔡琰耳边,嘀咕了几句。
      蔡琰白了袁衡一眼,掩嘴笑道:“到底是路中悍鬼的女儿,骨子里的霸蛮狠劲。本以为只是你姊姊如此,没想到你也一样,我还真是看走眼了。”
      “姊姊——”袁衡撅着嘴,扭着身子不依。
      “好了,好了。”蔡琰连忙求饶。“我知道你是好意,也没有取笑你的意思。嗯,仔细说来,倒是有些羡慕呢。”她想了想,又叹了一口气,道:“人有时候还真是不能太讲道理,否则太吃亏了。”
      “就是。”袁衡搂着蔡琰的肩膀,咯咯地笑着。
      ——
      刘协虽是允了蔡琰,算是解决了一个悬了很久的挂念,终究还是有些不安,生怕惹出不必要的麻烦,误了大事。
      他想达到的目标太高,容不得一点大意。
      可是看着蔡琰为情所苦,他又着实心疼。
      说来说去,还是自己太优秀了。宿主自身的优秀素质,在穿越者先见之明的加持下散发出的光芒过于耀眼,很难让人不动心。
      蔡琰的眼界本就不俗,见过如此人物之后,心里哪还会有其他人的位置。
      优秀如周瑜,也被她无视了。
      说来说去,自己都是罪魁祸首,不能装聋作哑。
      况且,他对蔡琰这样从生理到心理都成熟的女子本来也没什么抵抗力。
      回到住处,刘协才想起来,刚才的行程有些仓促,和折射、反射有关的一些问题忘了和蔡琰说。这些问题虽然算不上复杂,但完全让蔡琰自己去摸索却不太容易。
      在望远镜和显微镜的研制上,他希望能加快一点进度,又不方便自己出面推动,由蔡琰来做白手套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相关的知识点,铺开纸笔。
      ——
      第二天,袁衡当值结束时,刘协将准备好的文章递给袁衡,让她带给蔡琰。
      文章封得严密,连名字都没写,看起来有些神秘。
      袁衡很好奇,却一句也没问,恭敬地接了,从容出帐。到了兰台,进了蔡琰的书房,她才兴奋起来,从怀里掏出文章,对蔡琰扬了扬。
      “姊姊,猜猜这是什么。”
      蔡琰正在忙。
      天子对她透露了计划,又表白了心意后,她就改变了自己的研究方向,将中原的文章典籍先放在一旁,集中精力准备西域的相关资料,为天子西征做准备。
      “什么啊?”她头也没抬,随口问了一句。
      “有人让我交给你的。”
      “谁?”
      袁衡走上前,从蔡琰手中夺过笔,将文章塞到她手里,有些赌气地说道:“天子。”
      蔡琰顿时红了脸,低头看了一眼没写一个字的信封。“天……天子写了些什么?”
      “我怎么知道。他封得这么严实,自然是为了只让你一个人看。”见蔡琰慌乱,袁衡才心满意足,坐下倒了一杯水,有滋有味的品起来。“看不出,天子还是个害羞的男子。这么近也不敢来看你,却让我做鸿雁。”
      蔡琰不顾袁衡的调侃,强按心中慌乱,拿起一旁的错金书刀,小心翼翼的拆开信封,取出里面的文章。
      看了一眼,她先是一愣,随即便严肃起来,将文章铺在案上,用玉镇纸压住,又取来纸笔,拨亮了灯。
      袁衡瞥了一眼,也有些意外。
      纸上有文字,但不多,倒是几幅图很是显眼,不像是通常意义上的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