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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抚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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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17章
      宋军占领沛县、丰县其实不过一年半载而已,但就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他们的治理手段、风格,便让当地的老百姓明白,原来当官的也可以是这样的,原来官府可以是这样的。
      不但最底层的老百姓感受到了不一样,便是一些富裕阶层也感受到了不同。
      所以,在宋军撤退呼吁大家一起离开的时候,相当一部分人,舍弃了本地的家业,跟着宋军走了。
      因为这一年多来,大宋官府在这里已经建立起了最基本的信任,很多人愿意相信他们的话。因为这一年多,官府有一说一,还真没有骗过他们。
      这一次,官府说伪齐来了,辽国人来了,肯定要对百姓进行盘剥、压迫,日子肯定会很不好过的。
      不如跟着宋军一齐撤离,等到以后打退了辽人,再回来也不迟。
      而且这些呼吁,当真就只是呼吁,对于愿意走的,宋国官府进行了妥善的安排,而对于不愿意走的,官府也没有逼迫,而是尊重了他们的选择。
      对于宋国官府来说,已经尽到了最基本的义务,既然你自己做出了选择,那么不管是什么样的后果,你都要自己来承受。
      而且没有对比,怎么会有区分呢?
      宋国官员们相信,留在本地不跟着他们走的人,接下来必然会承受他们想象不到的痛苦,等到这样的消息传开了,跟着大宋一起撤离的人,便会无比庆幸他们的选择,从而也对大宋更加的有归属感。
      一个有机会成为大国、强国的国家,有两个最基本的元素,一个是广阔的地域,另一个便是足够的人口。
      别看宋国现在丢掉了整个北方,但对于很多小国来说,宋国依然是一个庞然大物。
      而丁口就更不用说了,天宋四年的统计,整个大宋便有六千万丁口,天宋五年的统计数据还没有完全出来,但根据前三个季度的大致数据,今年人口净增在百万以上。
      这还没有算一些没有被统计进来的人丁。
      在人力之上,便是辽国,也无法与宋国相比。
      人口多了,从一个维度上讲,是负担,但换一个角度,却又是财富。
      对于大宋首辅萧诚来讲,人口,就是财富。
      因为他有本事开拓出更多的产业,创造出更多的财富,他能拓展出更多的疆域,能把许多过去很多所谓的烟瘴之地,变成宜耕宜居的富裕之所。
      别说现在只有六七千万人口,便是再翻上一倍,萧诚也觉得自己能够完全将他们一口吃下。
      特别是在红薯、土豆等高产作物意外传到大宋之后,萧诚就更觉得人口太少了。
      因为有了这些东西,他便不必担心因为人口爆炸而导致的粮食不够吃的问题了。
      而具体到了眼前,更多的人丁,便能很轻松地完成许多事情。
      而已经抵近到了沞县的刘豫,现在便痛苦于民夫的不足。
      没有足够的民夫,很多事情便无法按原先的设想推进,只能推迟。
      沛县留下来的民众在极度后悔之中度过他们异常艰难的日子的又一天的时候,樊忠却也没有能按着原先的计划离开这个叫做益城的小城。
      昨天晚上结了帐,小包袱之中又多了五张交子,每张值一贯钱。小包袱里已经有了整整二十张这样的交子了。
      一个多月的时间,挣了二十贯钱。
      樊仲心里美得很。
      他虽然没有技术,但却有一把子力气,肯吃苦,能耐劳,而需要下苦力的活儿,报酬自然也会高一些。
      只比那些会手艺的匠师们低一些而已。
      就是这交子轻飘飘的让他心里有些没有底气,还是没有叮当作响的铜钱让人放心,只不过包袱里真有二十贯铜钱的话,那也未免太觉了一些。
      好在回去之后,便能把交子换成铜钱。
      官府的联合钱庄里,一兑一。
      樊仲去试了一次,的确如此。
      听说在更南方的云贵、两广,那里的人早就不用铜钱了,而是只用交子,而且在那边,交子不但有这样一贯一张的,还有一文一张的。
      其实樊仲不知道的是,在云贵,联合钱庄发行的交子,还有五十贯一张的,一百贯一张的,只不过如此大额的面值,普通百姓用不着而已。
      在两湖、闽浙、两江这些地方,交子刚刚推行没有多久,民间更多的还是使用铜钱交易。
      也只有这样官方的工程,给付的工钱才是使用交子。
      你要是不接受,那么你就不可能被纳入这样的一个队伍。
      加入了,那就只能接受。
      当然,回去了,你要把交子换成铜钱,那也随你。
      不过很多人在试过一次两次之后,倒也不想急着换了。
      就像樊仲,现在住在难民营地里,交子轻飘飘的很好收藏,真要是那个茅草屋里放上几十上百贯铜钱,还真是无法放心。
      睡得很香很安心的樊仲,是被号角和钟鼓之声惊醒的。
      懵懵懂懂的爬起来的时候,带队的那个叫索超的九品官已经站在了外头。
      “刚刚斥候传来了消息,辽国军队与齐国军队分水陆两路,正向益城而来,距离益州,只有数十里,这两股敌人,一股是骑兵,只一股却是乘船顺水而下,我们走不成了!”索超的声音很平静,但下头的百来个民夫,脸上却是露出了惊慌、害怕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