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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抚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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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章
      坊间本有传闻说自己厉害了,就是回到信阳娘家,也有家中长辈多有劝导,但天可怜见,哪里是自己不许他纳娶侧室啊,自己还替他张罗过了,不过都被萧禹给回绝了。
      现在萧家这两个儿子也是如此。老大萧定,长在军中倒也罢了,但老二萧诚,自小便生活在繁华的汴梁城,身边多有声色犬马之徒,但他硬生生地将自己活成了出淤泥而不染,濯青莲而不妖了。
      似乎老萧家从骨子里,就特别不喜欢这种事儿。
      “官人你在说些什么呢?今天是不是酒喝得有些大了,都胡言乱语起来了。”萧韩氏半是恼火,半是嗔娇地道。
      萧禹干笑两声,当着儿子面,这么说好像是不大合适。
      萧诚却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假装没有听懂父母之间的对话,而是径自道:“罗雨亭这人,总体上来说,还是不错的,只要加以扶持,倒也是一个值得托附终身之人。今日我与其一席谈,此人听我说了小妹的才情,倒是大感惭愧,只觉得有些配不上小妹,跟我指天发誓说,不中进士,就没脸来我萧家迎娶小妹呢!”
      萧韩氏顿时变了脸色。
      “这是什么话?酒后胡言乱语,怎可当真?那罗雨亭,可不是二哥儿你。这要是十年八年不中,小妹怎么办?一直等着吗?二哥儿你也是的,跟他说这些干什么?成家立业,先成家,也不是不可以的。”
      “嬢嬢多虑了。”萧诚笑道:“小妹今年才十二岁呢,就算是罗雨亭今科不中,下一科也是大有希望的,能这样逼着他发奋图强,岂不是美事一桩。下一科,小妹也才十五啊。”
      “那要是他下一科也不中,小妹可就十八九了,这可就成笑话了。”萧韩氏摇头道。作为信阳韩氏出身,萧韩氏自然也是知道中进士有多不易,三十少进士,五十老明经,想当年,萧禹不就是考进士不中,自知以自己的才情,难得再有突破,所以去考了明经科吗?
      “就算十八九也不要紧!”萧诚不以为然:“嬢嬢,这说不定对小妹也还是一件好事,不知您注意过没有,那些成婚太早的,多有在头胎之时出事的,一尸两命之事,屡屡出现,但那些年长成婚的女子,这样的事情,反倒是少了。晚一些成婚,至少在这种事情上,还是更稳妥一些。”
      “你这孩子,怎么连这些事儿也关心?”萧韩氏有些不好意思与儿子讨论这些事情,嗔怪地道。
      “书中看来的。”萧诚将事情推托到万能的书本之上。“孩儿觉得说得很有道理。”
      萧韩氏猛然醒悟过来:“二哥儿,该不是你在书上看到了这些事,所以才想了个法子,激得那罗雨亭如此说的吧?”
      萧诚嘿嘿一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这一下萧韩氏可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怪萧诚吧,但这是萧诚一片拳拳爱护妹子的心思,连自己这个母亲都没有想过的事情,他这个当哥哥的却想到了。
      不怪萧诚吧,可真要是罗雨亭屡试不第,却又宥于誓言而拉不下脸面,岂不是真耽误了小妹的终身?男子三十不娶在士大夫之家毫不稀奇,但女子过了十五六还不嫁,可就会有风言风语传出来了,于闺中清名大是不利。
      “这事儿也是二郎一片爱护之心,同时也是激励那罗雨亭的好事,要是那罗雨亭就此奋发,能中进士,小妹等上几年,又有何妨?”萧禹道:“回头我与罗相公细细说说这事儿,让他盯着点这小子便好了。”
      “也只能如此了。明儿个官人再备一份厚礼去送给岑夫子吧!”萧韩氏叹道。
      “晓得了,今儿个也不早了,你也早些休息,二郎,你跟我去书房,有些话我要与你说!”萧禹道。
      第二十二章:劝阻
      萧诚认真地看着一份厚厚的奏折。
      萧禹则一边品着茶,一边审视着已经比自己高出了半个头,唇上已经冒出了一层黑茬子的儿子。
      真是长大了!
      他在心中感叹道。
      儿子在这个年纪之上表现出来的诚稳,远远超出了萧禹的想象。而且在萧诚一篇篇练习明年应试的策论之中,萧禹也发现萧诚在许多方面的确有着自己的真知灼见。
      在得到许勿言的提醒之后,萧禹也觉得自己该认真地培养一下儿子对于官场的认知了。特别是做实事方面的能力。
      毕竟嘛,纸上谈兵人人都行,但一到真正做实务的时候,就两眼一摸黑抓瞎了的人,却也是大有人在。
      就算是在如今的朝堂之中,光知道动嘴皮子的高官显贵也为数不少,平素萧禹也是最看不起这种人的。
      他可不想自己的儿子,将来也会成为这种人。
      如果一切顺利,萧诚明年通过了举人试,进士试两大考试之后,就将入朝为官了。
      学问不错,又能把实务做好的官员,总是能得到赏识的。这样的官员的前途,比起那些只知清谈的官员,要好得多。
      这份奏折是关于三司使衙门改革的一份奏折,也是萧禹在得知自己将会出任这一职务之后,废寝忘食呕心沥血近半个月的结果。
      他对于三司使的业务,本来就极其熟悉,内里的弊端自然也是心中了然,以前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当然,就是他想做点什么,没有这个权力,也是什么都做不了的。
      但现在就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