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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春日似晚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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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春日似晚星 第83节
      他神秘兮兮地笑笑,不说话。
      因为,靳屿很快就要找到你了呗。
      第二天,靳屿在离采尔马特不远的地方找了贺星苒,但仍旧没有找到。
      他愈发心急,第三天干脆直接等到采尔马特雪场。
      雪道长度总长250公里的滑雪场,哪怕是滑雪旺季,看上去仍旧人影稀疏。
      日光毫无遗漏的照射下来,大地白茫茫一片反着亮光,雪山上有一种纤细的草,每一根都笔直的矗立在茫茫大雪中,坚韧摇曳。
      在千篇一律的景色里,靳屿头脑发昏,终于明白什么是大海捞针。
      与此同时,一种恐惧深深的扎根在心里,令他想徒步用脚丈量每一道雪道。
      这样广袤的滑雪场真的消失了一位中国女孩,或许大家根本不会注意。
      特别是她孤身一人而来,只有等到签证过期,大使馆遣返时才会发觉异常。
      想到这里,他放下护目镜,踩着双板上了索道,滑上第一条雪道。
      烈烈冷风从耳边呼啸而过,他的注意力不在脚下,而是在身边在眼前,每一个跟他擦肩而过的游客身上。
      金发,不是贺星苒。
      身形太高大,不是贺星苒。
      气质太活泼,不像她。
      用眼神探索过每一个人。
      靳屿逐渐麻木,机械地辨认。
      眼前的女孩穿白色滑雪服,戴了耳机,脚下双板价格不菲,是他熟知的品牌。
      身材稠秾合度,气质有些忧愁……
      冷风扑面而过,靳屿豁然清醒。
      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贺星苒?!
      他稍稍有些力气,跟着滑到尽头。
      看到她整理双板,和同伴沟通,同时朝不远处一个男人挥手。
      滑雪场没办法让他穿增高鞋,臂展和腿长平衡了些。
      从霸王龙变身小矮子。
      居然是他妈徐敏行。
      打电话时怎么说来着,说他不知道贺星苒去了哪里,两人并没有同行。
      而此时,就在眼前。
      那些对贺星苒的担忧完全化作了愤恨,靳屿放好滑雪板,脚踩着吱呀作响的大雪,沉重而坚定地走过去。
      “卧槽——”
      一声国粹,靳屿一拳头招呼在徐敏行脸上:“你他妈耍我玩呢?”
      同行人有人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连忙告诉贺星苒。
      贺星苒惊呼一声,趔趄地跑了过去:“有话好好说,别打人。”
      有人已经分开了纠缠在一起的两人,但先动手的那个还要继续。
      贺星苒吼他一声,要扶徐敏行起来。
      霎那间,似乎意识到什么,她手臂忽然泄力,怔忪地看着眼前被人拉住的男人。
      嘴唇止不住地颤抖。
      靳屿很气,恨不得给徐敏行这个傻逼撕碎,即便几个人拉着他也抵不住他爆发出的惊人力气,挣脱层层阻碍,再次冲了上去。
      蓄力的动作到一半,腰间豁然环上柔和的力量,在冰天雪地里,那股佛手柑的清澈的香气氤氲开。
      他身型一顿。
      贺星苒消瘦的脸颊贴着他冰凉的滑雪服,双手紧紧地环着他的腰身,颤抖着呢喃唤他:“阿屿,阿屿。”
      一切担忧和被徐敏行欺骗的怒火瞬间灰飞烟灭。
      他挂着白霜的长睫轻轻颤抖,手臂抬起,深思熟虑后,克制地搭在她隔着厚重的滑雪服仍感瘦骨嶙峋的背上,嘴唇颤抖,严肃而虔诚地回答:“我在。”
      这句话成了贺星苒的勇气之源。
      她在他怀里稍稍仰起头,一张泪水纵横的面容,寒冷清澈的空气里,纠缠着两人呼吸的形状。
      见她又流泪,靳屿无奈地叹息了声,抬起冰凉的手,在她脸上擦了擦。
      越擦眼泪又多。
      靳屿干脆又按着她的脑袋给她按进怀里,让她用自己的衣服当纸巾好了。
      “哎,”那些犹豫和迟疑,爱恨都随大雪落成满地洁白,他选择跟随自己的心,嗫嚅半晌,只感慨道:“宝宝,你怎么又瘦了。”
      -
      酒店暖气很足,大家都只穿了半袖。
      昨天就在值班的前台认出靳屿,又看了看挂彩的徐敏行,小声询问着需不需要报警。
      “我需要医生,”徐敏行对前台说完,瞧着两人,恨铁不成钢地说,“你们今天最好把话都说开了,不枉费我花这么多心思和脸上挂的彩。”
      瞧师妹那个鸵鸟性格,等她先把话说开,还不如等愚公移山。
      他只好使用了些不入流的手段给靳屿骗过来,让他在恐慌和等待里明白对贺星苒的心思。
      然后好好在一起。
      进房间,叫了一些酒过来。
      靳屿松松垮垮地靠着椅子,抿了口没调过的伏特加,曲指敲了敲桌面。
      贺星苒再木讷,也明白此时要说些什么。
      纠结半晌,寒暄似的问:“你……你怎么来了。”
      靳屿打直球:“放不下,就来了。”
      如此直白热烈。贺星苒沉默。
      他会出现在这里,所谓感情,都是毋庸置疑的。
      “我追了你两次,你甩了我两次,”靳屿那双桃花眼慵懒地看她,“如果还想有什么,这次也该你了。”
      贺星苒手指在胸前绞着,听他手指敲着杯壁,一声声催促着。
      她视死如归似的捞起伏特加,灌了小半瓶。
      捂着灼烧的胃坐下,低声道:“阿屿,我们不离婚好么。”
      其实并没有那么难说出口。
      她不敢去看靳屿的眼睛,低着头,跟学生时代做检讨似的说:“我不想离婚,不想我们分开,之前那件事……是我不对,但我很怕你以后你会离开我,就想生个宝宝。”
      说到这里,她豁然抬起头看他,补充解释:“不是随便一个宝宝都行,只想和你生宝宝。”
      瞧她眼眶蓄满泪水的模样,靳屿有理由相信,他沉吟半分钟,她就能哭出来。
      抬起手臂给她往自己怀里拉了拉,靳屿决定还是别逼她太紧,放松一些。
      “只想生我的宝宝?”他拿捏着气氛,轻嗤一声,“这真的是表白么而不是……”
      做.爱邀请。
      贺星苒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连忙抬手捂住他的嘴,酒精刺激双颊绯红:“你、你别说了。”
      “好,那我不说,”靳屿把她手拿下来,攥在手里,“那你说说你为什么觉得我会离开你。”
      贺星苒咬了咬嘴唇,又是这副心思重的表情。
      “贺星苒,”靳屿捏了捏她的手指,分外缱绻又坚定地对她说,“不要说谎话,不要说气话。”
      他顿了顿,叹息一声:“当然,也不要不说话。”
      贺星苒被他眼里的温柔触动,挣扎着开口,努力调整腔调,生怕说成小学生打小报告。
      “因为……祁颂年。”
      靳屿震惊:“她?”
      贺星苒:“你说过你有前女友在美国。”
      靳屿立马解释:“我就随口一说。”
      “我现在知道了,”她捏了捏靳屿的手指让他安心,“不过黄钧泽也说了你前女友的情况,跟她比较吻合,我就误会了。”
      靳屿:“……”
      问题居然出现在这里,当时黄钧泽随口说,他压根就没仔细听,谁知道出了这么多问题。
      “就这么简单?”
      贺星苒虽然心思敏感,但靳屿肯定,她绝对不会因为听说他有前女友就如此极端,一定是有什么在反复替她验证这个事实。
      被他热切的目光盯着,贺星苒咬了咬嘴唇咬了咬头。
      她在祁颂年这里受到的委屈都是虚假的,而乔景琛……这位罪魁祸首,她不敢用自己跟他比试在靳屿心里的分量。
      靳屿没有继续逼问她,但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无需去向贺星苒验证,她不想说的完全可以不说,他会自己弄清楚。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安抚好她的情绪。
      “听着,”靳屿顽劣地给她往怀里拉了拉,“跟你分手那几年,我洁身自好着呢,没什么前女友。”
      呼吸洒在头顶,贺星苒感觉酒精在体内发作,熏熏然起来。
      胡乱“嗯”了声,嘀咕着:“我知道了。”
      “别只顾着知道,”靳屿亲了亲她的发顶,“要刻在心里,记在脑子里。”
      “记住了,靳屿只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