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
康嘉莉一走,冯青松就准备动手了。她走的前两天s市一直在下雨,不过天气预报显示到周六时天气会开始放晴,将是一个晴朗无比的好日子。
久雨初晴,无论大人还是小孩都会出来走动一下,享受享受久违的阳光与清新的空气。而蒋老太太最喜欢在午后带着孙子去小区附近的街心花园做户外活动。摸清楚了这一规律后,冯青松与冯红梅商量了一番,决定就选在这周六行动。
周五晚上,冯青松偷偷弄坏了紫金公寓后门的门锁,提前带着白痴走安全楼梯悄然潜入了空无一人的康嘉莉家。为了不被她发现家里有人住过,他还特意带了两只睡袋,和白痴一起在地板上睡了一晚。
周六这一天,冯红梅特意调休了一天。理由是要陪女儿蒋浩婷去参加一个书法体验班。其实她中午早早将女儿送到书法班后就马上离开了,按照弟弟的吩咐去了紫金公寓。当他离开公寓开始杀人行动时,她得负责看住那个小孩子一样爱乱动乱跑的白痴。
周六午后一点钟,冯青松正式开始行动了。
从公寓出发前,冯青松先用乱糟糟的假发与假胡须给自己做了一下伪装。再从头至脚换上白痴的外衣外裤,然后偷偷从安全楼梯间溜了出去。
走在大街上的冯青松,就像一个流浪汉那样四处晃荡着。当发现蒋老太太带着孙子出现在了街心花园,他悄悄地借助绿化带的掩护靠近他们,伺机开始行动。
按照预期设想完成了计划后,冯青松马不停蹄地逃回紫金公寓七楼。一进屋就赶紧将血衣与菜刀都转移给白痴。然后他打开门观察了一番走廊上的情况,一确定外头没有人,就趁机把白痴推出门充当炮灰。
警方果然如预想中那样迅速赶到紫金公寓抓走了顶缸的白痴。冯氏姐弟俩躲在门后仔细谛听着门外的动静,当嘈杂一片过渡到平静无声后,他们自觉已经成功的瞒天过海。接下来,只要赶紧把这套公寓清理干净就没事了。
在公寓大搞卫生时,冯红梅才注意到冯青松的手背上有伤,讶异地问:“咦,你的手怎么回事?”
“没事,刚才上楼时被一只乌鸦抓了一下。”
“乌鸦好端端的干吗要抓你呀?”
“天知道那只乌鸦发什么疯。我又没得罪它,它却突然冲过来抓我。不说这个了,赶紧把这里收拾干净走人。此地不宜久留。”
虽然一手炮制的“疯子”杀人计划看似相当成功,新闻报道上也都在大肆报道是精神病人发疯行凶,但是警方对此却含糊不明地声称案件复杂,还需进一步详细调查。这让冯青松心里颇感不安。
当天傍晚,冯青松特意又去紫金公寓走了一趟,有意无意地向保安打听。得知警方曾在抓走白痴后没多久又去而复返,并且将整个七楼搜了一遍后,他隐隐约约意识到自己的计划可能哪里出了纰漏。警方显然已经在怀疑这桩案子并非疯子随机杀人那么简单了。
事态发展虽然不如预期顺利,但是冯青松并不太慌张了。因为他自认为隐藏得很深,警察应该轻易查不到他头上来。为了掩护自己,他可是将整个计划设计得非常周密的,执行得也很严格。
作者有话要说: 筒子们,下一章中,本导演又将邀请新滴动物菌前来友情客串,大家再来猜猜这位动物菌是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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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接下来是乃们开动脑筋滴时间,好好想一想哪些卵生动物有着公认的高颜值吧。话说这回偶滴红包应该总算发得出去了吧。:)
第58章
当时在街心花园动手砍人时, 冯青松第一刀砍向的孩子并不是蒋浩宇,而是正和蒋浩宇在一起开心玩耍的另一个小男孩周梓诚。因为他想这会是一个极好的掩护。即使自己出现了什么失误,导致警方对这桩案件的内情有所怀疑,应该也是调查最先遇难的孩子。
而就算查到蒋浩宇这边来了, 蒋国梁夫妇如此简单良好的人际关系也是一枚无形的烟-雾-弹,很容易令警方忽略过去的。
冯青松一直在高度关注这桩案件的调查进展。尽管警方的从不对外具体公布他们的侦查方向与细节,可是他能够感觉到警方的关注点不在蒋浩宇身上。因为蒋国梁被请去协助调查的次数十分有限, 这让他暗中松了一口气。
可是冯青松没想到,自己的这口气松得太早了。
警方不知怎么回事, 查来查去还是矛头还是又掉回了蒋浩宇这边。当两名刑警找到医院反复盘问蒋国梁是否得罪过什么人,是否影响到了他人的重大利益时, 在病房里的蒋国栋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疑云顿生的蒋国栋, 第一时间给妻子冯红梅打了一个电话。“喂,红梅, 你现在在哪儿?马上过来医院一趟, 我有话要问你。”
在医院僻静的一角, 蒋国栋严厉质问起冯红梅是否与伤害蒋浩宇一事有关。她当然不会承认,怎么都要赖得一干二净了。可是无论她怎么否认,他依然将信将疑。
“你真的和这件事无关?可如果从警方的推测来看, 想要浩宇死的人可就只有你一个呢。”
“唉呀, 国栋啊!这么多年的夫妻你怎么能这样怀疑我呢?我虽然平时嘴巴不饶人, 却是一个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杀人这种事我做不来的了。”
冯红梅面不改色地说着谎话,努力想要稳住丈夫。因为她知道, 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后院起火,否则就要出大漏子。
蒋国栋也不愿意相信妻子会是那么冷血到拿人命不当一回事的人,最终点着头说:“好吧,不是你最好。否则,可别怪我大义灭亲。”
蒋国栋不知道,他的最后一句话为自己埋下了杀身之祸。和丈夫谈完话后,冯红梅马上把冯青松找出来见面,紧张地告诉他蒋国栋已经开始怀疑自己了。
“虽然我好说歹说暂时把他蒙过去了。可是如果警方继续一再跑来追问,我担心他会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话。到那时可就麻烦了!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姐,事已至此,姐夫这张嘴既然靠不住,就只能让他彻底闭嘴了。问题是你舍得吗?”
冯红梅咬牙切齿地说:“我有什么舍不得的?他刚才还说如果是我干的,他就要大义灭亲呢。他无情我无义,看谁先灭谁。”
姐弟俩商量一番后,觉得事不宜迟,必须尽快动手。正好蒋国栋当天上下午班,要晚上九点半才能下班。冯红梅故意在丈夫下班前给他打电话,说自己在电视购物上买了一床货-到-付-款的鸭绒被,家里现金不够,让他下班后去终点站附近的一个银行自助柜员钱上取两千块钱回来。
冯青松事先踩过点,知道这家银行附近入夜后行人极少,周边很多小巷纵横交错,也没有监控摄像头,特别方便逃脱。所以他早早地就埋伏在一旁,等到蒋国梁出现取完钱后,追过去对准他的心脏部位猛刺两刀。然后掏走他的钱包手机,制造抢劫杀人的假象。
冯红梅和冯青松都万万没有想到,聪明反被聪明误。蒋国梁的死直接引来两名刑警到家里来登门拜访,而照片墙上的一张照片又让冯青松败露了行迹。警方调查这桩案件中那么久,可谓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风华路街心花园特大血案的真相大白后,在社会上引起轩然大波。
关于冯红梅与冯青松姐弟俩的冷血行径,网络上是一面倒的声讨谩骂。他俩的父母也因为教子无方跟着挨骂,甚至还有个别激进的人跑去冯家砸石头扔垃圾。冯老夫妇最后不得不领着外孙女儿蒋浩婷离开s市,先躲去外地避上一阵子风头。
蒋浩婷虽然姓蒋,名义上是蒋家的孙女儿。可是她的堂弟蒋浩宇与父亲蒋国栋,都先后死于母亲冯红梅与舅舅冯青松的合谋杀人。这让蒋老夫妇与蒋国梁夫妇无法不心怀芥蒂,短时间内都很难面对这个小女孩。所以,冯氏姐弟被逮捕后,她暂时被冯老夫妇接回了家照顾。目前能够收留她的,也只有外公外婆了。
忽然间爸爸就死了,忽然间妈妈又被抓了,忽然间自己就成了无父无母的孩子……生活中这些突如其来的变化,对蒋浩婷来说无疑是一个悲剧。
可怜的小姑娘搞不懂家庭的猝大变故从何而来,只知道不停地追问外祖父母:“外公外婆,我知道爸爸已经死了——死了就是永远也不会再回家了。可是妈妈没有死,为什么也一直不回家呢?她去哪里了?什么时候才能来接我一起回家呀?”
冯老夫妇无法回答外孙女儿这个问题,只能双双垂泪。然后彼此埋怨对方没有把一双儿女教好,搞得现在害人又害己。
对于这桩案件背后的曲折真相,池清清是一脸满满的难以置信与不可思议。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为了争家产,不但连五岁的小孩都想杀,而且还要为了不暴露自己一口气再多杀几个孩子。这真不是一般的心狠手辣呀!如果他们姐弟俩是美剧里的变态杀人狂狂也就算了,可是他们在现实生活中完全就是和你我一样的普通人。真的很难想像一个公交公司的调度员和一个房产中介会做出这样杀人如麻的事来啊!”
雷霆说:“其实很多命案的凶手都是生活中的普通人。他们之所以会变成杀人犯,是因为心里有了强烈的恶意。我们每个人都或多或少会讨厌或憎恨某个人的存在,有时候还会产生恨不得对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的恶意。一旦这样的恶意不受节制地膨胀,并且还被释放出来,就很容易演变为杀人动机。”
“是哦,之前几个案子的真凶也都是恶意膨胀的普通人。无论罗北川还是孙浩,廖晨还是方莹,洪艳秋还是杜卫东——尤其是杜卫东,这家伙简直就是恶意满满。可怜的骆秋芳,这个感性的女人一定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会命丧多年来一直念念不忘的初恋情人手里。也让我下定决心以后再也不跟前任打交道了。”
池清清和雷霆的这场对话发生在一个大超市里。那时他们刚刚一块吃完晚饭,来超市采购一些东西。两个人推着购物车漫步在商品货架间,一边走一边闲聊着。她这番话话音刚落,对面就恰巧走来了余奋飞。
当两个人的四道视线结结实实地撞在一起时,池清清心里真是哗了狗了:哇卡卡,不是这么巧吧?这么久都没再遇上过他,今天刚提起他他就立马现身了,简直比曹操还要曹操哇!
可能是上回在饭店偶遇时吃了池清清的亏,对于这次的狭路相逢,余奋飞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见到她,他一怔之后马上头一低,转过身走进了另一排货架间。
虽然余奋飞和池清清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但面对面时的片刻怔仲,以及他立刻转身就走的明显躲避行为,都被观察力不弱的雷霆看出了几分端倪。
“那个男人是谁?你们一定认识吧?”
池清清苦笑:“当然认识了。他就是我刚刚提起的那位再也不想打交道的前任。”
“就是他呀!看起来挺斯文的一人,不像是花心大萝卜爱劈腿的那种类型。怎么还是劈了吗?”
“不但劈了,而且还劈了一个年纪都可以当他妈的女人。你能想像吗?”
雷霆怔了怔:“这……还真是很难想像呢。看来他一定有恋母情结。”
“据说很多男人都有恋母情结,但恋到这种份上真心接受无能啊!对了,你有没有恋母情结呀?”
对于池清清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问话,雷霆莞尔一笑说:“和我认识这么久,你看我什么时候把妈妈两个字挂在嘴边过吗?有恋母情结的人,母亲的话往往意味着真理,一味听她的话不懂得独立思考,像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一样。我横看竖看也不像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吧?”
池清清故作认真地想了想:“嗯,某人抱怨打针很疼不想去打的时候,还真有点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呢。”
雷霆眨巴着眼睛一笑:“可是某人当时是在向女朋友卖萌,可不是在向老妈撒娇。”
池清清忍不住抬起手拍了拍他微笑的脸颊,娇笑着说:“好吧,必须承认某人真是卖得一手好萌啊!”
两个人正你侬我侬地甜蜜着,雷霆的手机响了。是他母亲谢芳打来的电话,问儿子这周什么时候能休息,能不能回家和父母一块吃饭。
“你最近在专案组忙得整天不见人,偶尔回家一趟也是拿换洗衣服,都没时间在家里好好吃顿饭。现在案子查完了,可以休息一天了吧?”
“知道了,妈,我明天会跟马叔要求星期天调休一天,回家陪您和我爸好好吃顿饭。对了,我还想带位客人过来,多准备一个人的饭菜吧。”
“客人,什么客人啊?”
“这个……您到时候就知道了。”
雷霆不是有意要卖关子,而是想先征求池清清的同意。挂断电话后,他就笑眯眯地看着她说:“池清清小姐,星期天有空吗?肯不肯赏脸陪我回家吃饭?”
池清清呆了一下:“去你家吃饭——也就是去见你爸妈了!”
“嗯,你放心,我爸妈都很和蔼可亲,一点都不用紧张。”
“可是见父母这种事怎么可能不紧张呢?我还是会紧张的了。而且我是外地人,s市人一向有些排外,做父母的大都不喜欢儿子和外地女生交往。你父母没准都不欢迎我登门呢。”
“放心,他们不会不欢迎的。我爸妈早就说了,找女朋友只要我自己喜欢就行,他们绝不会插手我的感情问题。”
“是吗?可我还是紧张怎么办?”
“不用紧张了,你是谁?你可是神奇女侠,未来可以当地球球长的人选。我们在一起其实是我高攀你呢。未来球长,请记得荣升地球第一人后千万要在你的美男后宫团里为我保留一个妃位啊!”
雷霆的玩笑话哄得池清清嫣然一笑,并故作轻佻地挑了一下他的下巴说:“爱妃,朕将来一定不会忘记你的。”
“谢主隆恩——这回我用对词了吧?”
池清清乐不可支:“对,非常正确,孺子可教。”
这天夜里池清清没睡好。因为即将和雷霆一起回家见他父母的事,让她的心情还是难免感到紧张。她一直在床上翻来覆去地设想着见面时可能会出现的各种情形,折腾到后半夜才朦胧睡去。
因为头晚没睡好,第二天池清清在广告公司上班时精神不济,工作过程中频频打着哈欠。午餐后,她就抓紧时间趴在办公桌上小憩一会儿。
闭上眼睛也不知睡了多久,池清清忽然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轻盈无比,而且耳畔还传来一阵水流的泼溅声。下意识地睁开眼睛一看,她发现自己已经再次上演“变身”戏法——变成了一条红白相间的漂亮锦鲤。在她身边是无数条同样色彩鲜艳的锦鲤伙伴们,大家正一起欢快地畅游在碧波荡漾的湖水中。把镜子似的湖面搅得涟漪圈圈,波纹如绉。
虽然拥有了附身技能后,池清清的灵魂已经附上过不少动物的身体,可是附身水生动物的经历还是头一遭。这让她有些小激动:哇哦,这下我的动物附身经历算是实现大满贯了——地上跑的;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全都被我凑齐了!
池清清不会游泳,每次下水前不套救生圈绝不敢下。现在灵魂附身在一条锦鲤体内,借助这具鱼身,她头一回享受到了在水中自由自在畅泳的乐趣。她兴致勃勃地融入锦鲤伙伴的大家庭,和它们一起在湖里游来又游去,游得兴高采烈不亦乐乎。
作为观赏鱼,锦鲤小伙伴们大都在浅水区活动。碧波溶溶的湖水中,红白相间的鱼群宛如无数花朵在四处绽放。因为是游在接近水面的区域,所以“池锦鲤”看清楚了湖水以外是什么地方。原来这里是s市的绿茵公园,她就身处公园的一片人工湖里。
这天天气晴好,阳光明媚,公园里有游人如织,湖畔站了还不少人在撒鱼食喂鱼。锦鲤们一群群地涌向岸边争食,只有“池锦鲤”很傲娇地不屑一顾,脱离了鱼族大部队只管一门心思的嬉水玩。
除了在碧浪绿波间游来游去外,“池锦鲤”还时不时图好玩地蹦出水面,引来游客们的大呼小叫。
“看啊,有条鱼蹦起来了。”
“快看快看,鱼又蹦起来了!”
游了大半天,蹦了好多次之后,“池锦鲤”开始觉得光在浅水区活动没意思了。她打算“深潜”一下,游到深水区去欣赏一下湖底风光。
公园的人工湖深度大概在七八米左右吧,水质还算清澈。再加上正午澄亮如金的阳光穿透力强,“池锦鲤”往下潜游的时候可以大致看清湖底的情形。
水下世界是一般人等闲欣赏不了的景致,湖底葳蕤的水草,浸满新鲜的绿意,在湖水中飘来逸去,像是一幅又一幅的绿罗裙。
“池锦鲤”正尽情地欣赏着眼前这一幕不可多得的水下风光,忽然发现绿莹莹的水草中有一样东西似乎呆的很不是地方——湖底居然沉着一只24寸的行李箱。
虽然行李箱的外表看起来很破旧,像是被人扔弃不要的,可是为什么没有扔进垃圾堆,而是扔进了公园的人工湖呢?
一边不解地思索着,“池锦鲤”一边好奇地游过去围着行李箱绕游了一圈。结果,她发现行李箱另一侧顶端有一个被砸破的洞——洞口处,有一只白骨森森的小手伸出了一半。
“啊——”
再一次,池清清在午睡时分惨叫着苏醒过来,惊得整个办公室的人都来关心她怎么了。她强笑着给出同样的解释。
“没……没事,我……就是……做了一个恶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