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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异思迁菟丝花(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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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44谜面已死
      黑暗的房间里。
      从门口主动走进来的,是赵栋拉着赵小树。
      两兄弟的神经都绷着紧紧的,别人说,这个房间会通往不同的未来,像人生旅程的中转站,但也许要苦尽甘来,房间里没有一点光亮,身陷黑暗。
      赵栋并不怕这种黑暗,反而兴奋感跃上。
      谁算得准,赵栋还是早一步回到了长风基地里,比段羌他们快,这点拯救了他,而他弟弟还在逆境里激发了物理系异能。
      他们,都搭上了命运的末班车。
      赵栋的眼皮跳了跳,已经分不清是左眼跳财,还是右眼跳灾。
      紧闭无光的房间,会给他们开启哪扇窗、哪扇门呢?
      黑暗中,是有人的。
      赵栋不敢动,他攥着赵小树的手,也不管捏得他的手腕有多疼,他这个主心骨也有动摇的时候了。
      “放轻松……”
      他听见了一个年轻的男性的声音,声音平和,如沐春风。
      赵栋还没开口,一只手就放在他的头顶上。目光闪烁,他似乎看见男人手上一星银光,是枚戒指。
      怔忡的那瞬间,却是痛苦袭身,没有一丝预兆,记忆的浪潮不断翻涌上前。虽然赵栋预料到房间里的人只会是严酷的异能者,他要把考验当作恩赐,他也没有想过把这辈子尝到的所有屈辱、不公和愤懑重新再体验一遍。
      抽筋剥皮,扒开来看他的苦,他嚼过的泪,他按住的伤。
      精神系异能。
      这就是精神系异能吗?
      没给他留下一点点小确幸,一点点施舍。
      豆大的汗珠从额间滚落,看完了他的一生,男人重新开了口,语气变得上扬:“可以留。”
      赵栋不知道“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好的,但男人上扬的语气就像在褒奖他。
      随即,却一声枪响。
      冷不丁儿,一记微热的血打在他面上。
      锈味深重,留下的却只有他。
      “小树!”
      他拽着的弟弟沉了身体,再也没有办法从地上站起来。任凭他再怎么呼喊,那具温热的身躯都没有给他回应。
      良久,只剩下一个人的声声泪咽。
      “为什么要哭?既然,你心里把你弟弟当成甩不掉的累赘。”
      男人玩着枪,语气温和,舌是卵石,舌尖音就是澹澹的流水,「执念置换」已经生效,他知道赵小树并不是赵栋的执念,是包袱,是拖累,所以眼前少年的痛苦,让他觉得一如以往的虚伪。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施若宁醒来了。
      她曲着腿打着颤,身体像是被大型车碾压过一遍,一阵抽气的疼。
      她抱着身子缓了缓,重新站起来,四处看了看,全然是陌生。城市高楼,断垣残壁,却不是她几个月里熟识下来的T市的街景。
      “段羌!”
      她看见熟悉的身影依旧倒在地上,她跑过去,扶起他的身子。
      段羌没有睁开眼,昏迷不醒,施若宁抬眼看手里的猩红,才发现他的后脑竟有鲜血渗出。
      她醒悟过来,也许,还有一记致命伤在那时候他没有躲过!
      施若宁支起他的后背,看过去。双目震动,殷红的血,血肉模糊,这脑上的伤口不深也不算浅,施若宁感觉到心脏跳到了喉咙口。
      段羌确实失去了意识,其实他早该失去意识的。
      后脑勺这个伤,施若宁猜的没有错。段羌困顿地想合上眼的时候,因为施若宁的惊慌失措,他不能睡,放心不下,他还神乎其技想到用了一个可怕的法子来延缓。
      千千万万遍。
      为她,千千万万遍。
      他第一次无限密集地使用着「玩偶之家」,拆开他的脑骨,又在几分钟内用意志力还原。
      这样就凝了表面那层血,他一直在坚持,完全的精神斗志去抓住那些许的可能性,不能合上眼。
      但长风基地的「空间转移」却是飞来横祸。
      他不得不服了软,陷入冗长的睡眠里去。
      施若宁对着他的耳朵无数次呼喊,不要睡,段羌。
      并没有什么效果。
      但他还尚有呼吸。
      末世两年,施若宁还没用那么的长时间思考过。
      对段羌亏欠,对谢忱亏欠,让她不得不从悲伤和不安中站起来。这座城市,路边街景的广告牌,褪色的公交车,已经逐渐告知了她身处何处。
      ——X市。
      她从没想过她一睁眼会来到这里。
      这里和T市相距有一千公里了吧。
      她想到,异能的副效应是非常多的。越是强大的异能,达成的条件就越苛刻,连带的反应也越不可预估。
      那场黑色的漩涡卷走了长风基地,而他们在风暴边缘,是不是因为这样,才把他们送到这个城市里?
      那想到这里,疑问不但没有解决,反而一个接着一个。
      长风基地究竟去了何处?
      基地的人也一起被带走了?
      究竟是谁用什么样的异能做到的?
      她的头裂得要炸开一样,不知为何,无数的细节都出现在她脑海里,仿佛就是她调动出来自由翻阅的,但这些信息量想要捡出一个线头,却是那么难。
      她把段羌驮起来,只能压下谜面,开始小步地挪动。虽然步子不敢停下,但她还不知道方向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