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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越攻的种田科举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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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节
      在众人的注视下,方大礼满头大汗地跑了进来,先在院子里寻了一圈,看到周宁后,视线紧紧盯着他,“宁哥儿,你快去方大夫家看看,定安兄弟被大虫伤了!”
      第036章
      谢景行手上的布娃娃掉了下去,谢景君和谢若还以为是哥哥在用新的玩法逗他们,咯咯笑得直乐。
      谢景行被突如其来的消息震地头脑空白了一瞬,待反应过来后立即看向周宁,只见周宁身体摇晃了几下,若不是手撑着门框,早就倒了下去。
      装着金桂的藤壶,从他的手上滑落,咕噜咕噜滚到了院子里。
      “阿爹!”谢景行几乎是跳起来冲到周宁身边,扶住了他。
      院子里一片哗然,陈孝珍赶忙问:“他不是去采药的吗?怎么会被大虫伤着了?”
      听见问话,方大礼脸上浮起愧疚、感激,“是我们下山时遇到了大虫,要不是定安出现救了我们,不知得死伤多少人。”
      本来听说谢定安受伤,只是震惊的妇人们,这下都慌了,“我家…怎么样?伤着了吗?”
      方大礼被一群妇人围着问,现在哪个都答不出来,只大声说:“先别问了,都在大夫家,大家要着急就先自己去大夫家看。”
      周宁在方大礼被大家追问的时候,稳住了身体,才低头吩咐谢景行,“景娃,你在家看着两个弟弟,我得去看看你阿父。”
      说完,不等回应就焦急地跑出去了,跑过院子时,一脚踩在了摔在地上的金桂上,一簇簇盛放着的金黄色花朵全掉落在了地上,这时却是谁都顾及不到它了。
      周宁跑出去没多久,院子里的其他人也一窝蜂地跑走了,只剩下谢景行和院子里两个不知事的孩子。
      等不到哥哥过来,谢景君和谢若伸出小手抓住了布娃娃,两人扯来扯去,自顾自玩了起来,这个布娃娃还是谢景行指导着周宁做出来的。
      两个孩子无忧无虑,谢景行却是心急如焚。
      周广德和周忠义也在进山的人中,陈孝珍和廖文慈,连秀姐儿也跟着众人一起赶去了大夫家。
      连个互相安慰的人都没有,谢景行强自按捺着心里翻腾的焦急,不自觉地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上辈子曾见过同学们因为家里人出事而担忧痛哭,他却一直没有体会过这种情感,也不曾因为谁有过这些情绪,还一直以为自己感情淡漠,这辈子却是将对亲人的各种感情体会得淋漓尽致。
      他必须在家里照顾两个孩子,看不到谢定安现在的情况,谢景行只觉坐立难安。
      直到谢景君和谢若发出了哭声,谢景行才惊觉,太阳已经升到了头顶,早已到了午时,两个孩子肯定是饿了。
      忙不迭泡了两碗奶粉喂了谢景君和谢若,两人吃饱后犯食困,没一会儿就睡着了,谢景行又一个一个抱回了小床上。
      到吃午饭的时间了,谢景行却只觉得心里、胃里都沉甸甸的,没有一点想吃东西的欲望,可他又担心待会儿其他人回来后需要吃东西,就去厨房做了简单的面片汤。
      也没盛出来,一直温在大锅里,他们回来要吃也方便。
      忙完后,谢景行又开始行坐不安,两个孩子已经睡着了,他们睡觉都很乖,不会在床上翻腾,应该不会有事,他可以跑去看看情况再回来守着,可是又不知道他们要睡多久,万一他刚刚跑出去就醒了,找不着人怎么办?
      谢景行恨不得将自己变成两个,一个在家里看着两个孩子,另外一个可以去大夫家看看谢定安到底是什么情况。
      谢景行站在院子里,一直注意着房里的谢景君和谢若,另一边却又时刻关注着院门外的动静。
      谢家这个时候非常安静,当外面传来脚步声时,谢景行几乎是立刻就捕捉到了。
      快步走到院门处,就见周广德正被陈孝珍搀扶着手臂走在前面,谢景行打眼看过去,周广德身上是没有伤痕,只是衣裳有点脏乱,后面就是被几个汉子抬着的谢定安。
      谢定安俯趴在木板上,后背衣裳上有几道被猛兽利爪抓开的裂口,裂口上满是干涸的血迹,还带着刺目的红色,谢景行刚一看到,呼吸都顿住了,直到看见谢定安抬头对他笑了一下,谢景行才鼓起勇气走近他。
      周宁一直跟在旁边,扶着床板,怕躺在上面的谢定安被颠簸到。
      他虽然眼睛通红,情绪还算稳定。
      谢景行想看看谢定安到底伤得怎么样,谢定安看他那焦急的模样,安慰道:“景娃,我没事,大夫说我躺着休息几天就能好。”
      周宁的眼睛又红了,一时没有说出话来,倒是跟在后面的陈孝珍大声说道:“什么没事,被那大虫一爪子抓下去,能活上命就不错了,你看你那背上都快见着骨头,大夫让你好生休养着。”
      谢景行也看清了谢定安的后背,衣衫里面的伤口用药包着,他看不见里面,但光是看这一身的痕迹就能知道,谢定安的伤势必然不轻。
      谢定安安慰谢景行的话被岳母驳了回来,勉强笑笑,他的嘴唇看着很是苍白,“大夫不也说我是天乾,体质好,只要注意着,没什么太大问题的。”
      周宁将梗在喉头的哽咽吞了回去,也跟着说,“是你阿父说的那样,没事的。”还扯起嘴角笑了笑。
      殊不知他的神情落在谢景行的眼里,比哭还难看。
      这时几人也将谢定安抬进了房里,又齐心协力,尽量在不影响他伤口的情况下,将他转移到了床上。
      谢景行看他嘴唇干燥,去倒了杯水端给周宁,周宁一直抓着谢定安的手看顾着他,怕他扯着伤口。
      看谢景行端来了水,周宁给了他一个苍白的笑容,才接过水一口一口地喂给谢定安喝了。
      周广德刚刚停在了外面堂屋,先寻了个地方坐下休息,只有陈孝珍跟了进来,看谢定安被安置好了,撑起个笑容对帮忙的几人说:“多谢你们帮忙,现在家里这个状况,也腾不出手招呼你们,只能日后再寻个时间答谢。”
      方大礼赶忙摇头,“婶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要不是定安兄弟帮忙,今日躺在床上的还不一定是谁呢?”
      帮着抬人的几个汉子也跟着说道,“是啊,婶子,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当时他们也在山上,那大虫凶起来,他们一起上山的人没一个招架得住,只能惊慌逃命,现在还惊魂未定,如果不是谢定安及时出现,拼命赶走了它,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死在大虫手里。
      这次上山的还有几个人也受伤了,有逃跑时不小心跌倒的,也有壮着胆子上去帮忙,躲闪中受伤的,方大礼大哥就是其中之一,算是除谢定安之外,伤的最重的。
      方大礼也没再多耽搁,他们待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没多客套,直接跟屋里人说道:“定安兄弟你好好养着身体,我们就不多打扰,先告辞了。”他还得回去看看他大哥,家里现在也不知道乱成什么样了。
      周宁忙站起身,跟着陈孝珍将几人送出了门。
      谢定安看房里只剩他和谢景行,才克制不住地闷哼了一声,彻底软下身体,趴在了床上,这次他确实伤得重了些,可当时情况紧急,周广德和周忠义也在人群中,他不得不上前帮忙。
      刚才当着周宁的面,他还强撑着没显露出痛楚,怕周宁更担心,现在趁他不在房里,才松懈下来。
      谢景行听见,赶忙走到床边蹲下,看着谢定安的脸问道:“阿父,怎么了?哪疼?”被老虎一爪子拍下去,可千万别是伤了内脏。
      谢定安缓过那一阵疼痛,才张开眼看向谢景行,说:“没事,就是伤口有点疼,现在好多了。”
      谢景行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那么严重的伤口,怎么可能不疼?可他这个时候也没有止疼药或麻醉药,没有办法,只能说:“阿父,你先睡会吧,睡着了就感觉不到疼了。”
      这句话是如此的苍白无力,谢定安却好似真的信了,“好,那我睡会,别担心。”说完就闭上了眼,像是真的就睡着了。
      谢景行也没再说话扰着他,轻手轻脚地退出房间。
      周广德正拿着水杯喝水,看他出来关心地问:“你阿父怎么样?”
      “他睡着了。”回答完后,谢景行才注意一旁手臂也被包扎着的周忠义,“大舅也受伤了?”
      周忠义冲他点点头,才说:“没什么大碍,不小心被挂了条口子,你大舅母不放心,硬让方大夫用了药,过两天就能好。”
      廖文慈和秀姐儿刚刚也跟着去将方大礼等人送出门,现在几人一起走进了堂屋。
      没了外人,陈孝珍脸上也不再带笑,听了周忠义的话,她说道:“受伤了就得用药,怎么?你还嫌麻烦不成?”
      “哪儿能呢?”周忠义赶忙回答,看他娘的脸色就知道,心情不好着呢,这时他可不敢触她眉头。
      周宁看谢景行也在堂屋,房门还关着,走近问:“怎么出来了?”
      “阿父许是累了,说要睡一会。”看周宁的脸色也不好,谢景行扶着他坐在了凳子上,也倒了杯水给他,“阿爹,你先坐着休息会。”
      陈孝珍也劝慰道:“你也别太担心,方大夫也说了,看着是严重,但不会伤及性命,现在就只需要在家里修养着,到时候还不得是你去看顾着,你自己身体要先撑不住,放着家里一摊子事,怎么办才好”
      周宁自是明白这道理,可他就是控制不住地担心,一想到他去方大夫家,看见谢定安血肉模糊地躺在床上,当时就眼前一黑,要不是方大夫信誓旦旦地告诉他,谢定安没有性命之忧,他也撑不到现在。
      看周宁端起水喝了,谢景行才放心些许,这时他才突然想起大家都还没吃午食,说:“大家都饿了吧,我做了面片汤在锅里,等我去端过来,大家先垫垫肚子吧。”
      人是铁饭是钢,不论如何,还是得先填饱肚子,才有精力做别的事。
      秀姐儿从刚才起就只安静地看着,一直没说话,这时才道:“你在这儿陪着小叔,我去弄。”
      廖文慈移开担忧地看着周宁的眼,跟着秀姐儿去了厨房帮忙。
      都去了两个人,确实也用不上谢景行,他就留在了堂屋里,见周宁喝完水后,脸上神情总算不再那么僵硬,才有空问周广德,“外祖父,今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阿父怎么会被大虫伤到?”
      第037章
      其他人也想向周广德看去,先前因为家里人受伤,全都仓皇不定的,都顾不上去询问事情的缘由。
      周广德叹气说:“也怪我们自己不小心,这次村里不少人执意进山,是想靠这次打猎为家里多添点进项,冬日能好过些。刚开始只得了些野兔、山鸡之类的,觉得不够,大伙商量着就往深山里去了些,也是运气好,遇见了几头野猪,进山的人多,大家一起上还真将野猪全给拿下了。大家伙兴致越发高昂,又逮着了些狍子、小麂,可到底是进了深山,动静闹得大了些,不知何时就惹到了那大虫,许是我们手上的猎物多,被那大虫惦记上,乘我们没注意,直接就跳出来袭击我们。”
      说到这,周广德叹了口气,才又继续说:“按理说,我们去了几十号人,不应该这么狼狈,可村里人都没亲眼见过大虫,前头石猎户也是因为大虫丧了命,见那大虫跳出来,绝大多数都被吓破了胆,只知道慌忙逃窜。”
      周忠义见周广德脸上满是颓丧之色,接过话头继续说:“那时阿父本想组织大家聚集起来,我们人多,说不定能将大虫撵走,可不少人都被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只几个人哆哆嗦嗦地拿起手头的柴刀,对准大虫,却也不敢上前。那大虫是山中一霸,怎会不知道我们是虚张声势,没被我们吓住,倒是起了逗乐之心,来回耍弄我们,也幸亏它没有立即下杀手,我们才能等到定安听到动静后赶过来。”
      周广德此时也收拾好情绪,他本是受村长之托上山为大家保驾护航的,到底是上了年纪,没帮上什么忙不说,反倒连累哥婿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定安是天乾,大虫可能是感受到他身上的威胁,没再戏耍我们,而是直接对上了定安,一人一虎没多对峙,倏忽之间,就开始相互攻击,本来定安占据上风,却没想到那大虫跟成精了似的,知道自己斗不过定安,就盯上了我。”说到这儿,周广德停了下来,看向了周宁和谢景行。
      “阿父。”周忠义看周广德一幅消沉的模样,想要张口宽慰,却被周广德抬手制止了。
      “谁也没想到,大虫会突然攻击我,我根本来不及动作,只能眼睁睁看着老虎离我越来越近。”说到这,周广德停了下来,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看向周忠义,“忠义,剩下的你说吧。”
      周忠义担忧地看了他一眼,才说:“当时我离得远,根本来不及动作,吓得肝胆俱裂,定安也见着了,也不知他是怎么冲过去的,将阿父推开了,自己受了大虫那一爪,却硬撑着没有倒下,又跟大虫对了几招,这时,又有其他人围了上来想要帮忙,那大虫见讨不到好,寻了个空子逃走,等那大虫完全不见踪影后,定安就撑不住倒下了,我们才赶忙带上定安下了山。”
      谢景行听完后,才知晓事情的来龙去脉,谢定安是拼着自己受伤,救了周广德一条命。
      不然,连谢定安都能受这么严重的伤,以周广德五十来岁的身体素质,受了那一爪子,定是会没命的。
      “宁哥儿,定安这次受伤,完全是受我们牵累。”周广德歉疚地看着周宁。
      “阿父,没什么牵累的,都是一家人,安哥救你们是应该的。”周宁对着周广德摇头,不说周广德是他的父亲,对他十几年的生养之恩,就是这段时间,先是折了他的脸面,求了村里人将他们迁来周家村,又不计回报地照顾,凭谢定安的为人,也不可能见死不救。
      “是啊,都是一家人,别说这些客气的话,先把肚子填饱,定安还等着你去照顾。”陈孝珍转头抹了抹眼,看秀姐儿两人将饭食端了进来,去接了一碗放在周宁面前。
      谢景行几人各自端上一碗,囫囵填饱了肚子。
      饭后,周宁将周家人劝了回去,他们也需要回去修整。
      谢景行进屋,想看看谢定安,发现他真睡着了。
      睡着了也好,可以恢复体力,怕两个孩子醒来后吵醒他,谢景行轻手轻脚地将他们抱到自己房间,这段时间,周宁肯定顾不过来他们。
      周宁见着,走过来摸着谢景行的头,温声对他说:“幸亏有景娃帮忙。”
      谢景行知道自己双亲感情有多深,周宁心里肯定一直担心着谢定安,笑着对他说:“阿爹,你去看着阿父吧,我都快十一岁了,照顾两个弟弟肯定没问题,你不用忧心我们。”
      周宁也确实放心不下谢定安,站直身,刚刚他是一直微屈着膝盖,半蹲下身跟谢景行平视着说话的,“那就辛苦景娃了,我进去看看你阿父。”
      谢景行看着他脚步急促地进了房,心下微叹,希望阿父身体能快点好起来,不然阿爹一直这么强撑着,也不知道身体会不会又出问题,自己这一大家子,怎么就这么多灾多难?
      都说否极泰来,可他家却是一难接着一难,他又不想取经,可不想跟唐僧师徒四人似的,还要经过九九八十一难,才能过上自己理想的平静安稳日子。
      晚饭后,谢景行听到院外传来的敲门声,过去打开门,看到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站在院门外。
      “你是?”谢景行在脑袋里搜索一圈,确定自己不认识面前的人。
      年轻人冲他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说:“我是村里方大夫的孙子,方安元,今日忙乱,你阿父在山上采的草药落在了我家,我给你家送回来。”说着,他将背在身后的药篓取下来,递给谢景行。
      谢景行接过,也不知道药篓里装着些什么,手上一沉,他险些没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