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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流火(1V1,婚后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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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喜欢你
      简植和陈铎吵架的事情不知道怎么传到了舅妈耳边。
      她今天一早刚出门,在楼下碰到同个小区的老太太,老太太还劝她别跟陈铎分手,那小伙子人挺好的。
      简植嘴角一抽,说∶“好的,奶奶。”
      老太太又念叨许久,后面还给了她一串腊肉。简植赶着上班,没要,可老人家硬塞,她只得带着上班,漾姐看到后还笑话了半天。
      刚下班,舅妈就给她打电话,喊她和陈铎去家里吃饭。
      简植说∶“今天陈铎夜班,我一个人过去就行了。”
      叫他干什么。简植现在想到昨晚的事还来气。
      舅妈却在那边骂。
      说结了婚还跟像个小孩一样,“吵吵吵,这有什么好吵的。小陈要上夜班,不能回家吃,难道他就不吃饭了?”
      “那不然呢?我要喂他嘴里吗?”
      简植只是随口一说。没曾想舅妈还真有这个意思。
      她刚到家,舅妈就把饭菜打包好,放进保温盒里,让简植一会儿给陈铎送过去。
      给他送饭?简植暗自吃惊,说:“不给他投毒就不错了。”
      桌上还有一篮子刚洗的草莓。简植装了两大盒,挑的全是个最大最漂亮的。
      这人从小就是嘴上不服输。
      但舅妈也知道,她自尊心强,高二那年学校抓早恋抓到她身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点名批评,还在办公室写检讨。
      她当时在气头上,口不择言,还骂了她一句,说:“简植,在学校干这种事,你丢不丢人啊?”
      简植想反驳,说她没早恋。可监控拍到的那个错位,以及之前本来就有的似是而非的流言蜚语,和霍成每天陪练的晨跑,都让她百口莫辩。
      的确。她动过这个心思,即便后面没有做,也坐实了这个罪名。
      简植被骂得很惨,寄人篱下本就过得小心翼翼,或许是因为那一句话,真真实实地伤到了她自尊。
      之后的很多年,她都没有再谈过恋爱。
      谈恋爱很麻烦,没必要。等该结婚的时候,结了就行。
      反正都一样。
      大人们顺心就好。
      可现在逼她和陈铎结婚,舅妈也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只想着这两人既然都点了头,那日子就好好过。
      于是舅妈苦口婆心地劝,说:“小两口吵吵架是正常的。毕竟刚结婚,有什么事总得磨合。吵出来比憋着强。不过你也是,说话总阴阳怪气,谁听了不生气?”
      “我说话哪阴阳怪气了?”简植不过是嘴上逞强说了一句想干他,谁知道他在家门口就直接扒衣服。
      舅妈一个眼神横过来。
      简植立马投降,“行行行,我不说。那您总得让我吃了饭再去吧?”
      然而屁股刚坐下,舅妈就把饭菜端走,“你一个人吃什么吃?去跟小陈一块儿吃。”
      “……”
      -
      下午六点,科室里的人都下班了。向柯霖喊陈铎去吃饭,他没去。
      恰好这会儿又有人过来问∶“请问陈铎陈医生在吗?”
      视线抬起来,望过去。是一年轻的小姑娘,看着很面生,但科室里的人都十分眼熟。
      有人说:“又来找陈医生啊?”
      小姑娘脸颊红了红。明明已经看见他,还故意问:“那他在吗?”
      听科室的人说,她来找他来了快小半年。也就是他去榆市那几个月,陈铎不知情,但此时碰见了,也没有躲的道理。
      他把手中的笔放在桌上,随后起身,语气很淡地开口:“什么事?”
      科室里还有人,邹紫林紧张地问:“能不能……出去说?”
      -
      两分钟后,陈铎和邹紫林站在安全通道的楼梯口。
      上一次他在这,还是给简植擦手,她皮肤娇嫩,经常碰一碰就红。烫的那几个小水泡,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好。
      邹紫林喊了几声“陈医生”,他才稍微回过神,喉结动了动,嗯了声。
      他好像总是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冷冷淡淡的,没有多余的情绪。可邹紫林清楚,像陈铎这样的男人,最适合当医生。
      只是看到他这样客气、疏离的一面,又难免让人失落得有些心碎。
      她难以想象,倘若陈铎不冷静,是什么样子。
      邹紫林强撑着一点信心和勇气,说∶“陈医生,我是来给你送锦旗的,谢谢你治好了我弟弟的腿。”
      陈铎接诊过不少病人。光是听到弟弟这个字眼,他没什么印象,但要说起是个什么样的病症,他就想起来了。
      但这类的锦旗太多。办公室已经快放不下,有不少人或多或少,也是像她一样借着这个由头想感激他。
      可陈铎没什么感觉。
      因为这本来就是一份工作。
      他没有那么高尚,对这样的一份感激,更没任何触动。
      “谢谢,不过这样的锦旗,之后放办公室就行。”
      “我知道。”见他要走,邹紫林急急地说,“给你们造成了困扰,是我不对,真的很不好意思。我只是想当面谢谢你,还有,还有……”
      “——我喜欢你!”
      她鼓足了勇气。
      总觉得这样表白很冒昧。
      可不说的话,又留有遗憾。
      “其实我很早就喜欢你了。可能你不记得,但我之前看过你比赛,在学校的时候,你们每周都会去棒球社。”
      相比起打篮球这类项目来说,在国内玩棒球的人很少。直到现在,邹紫林都没能搞清楚棒球的规则,但她看陈铎比赛,看了足足八九个小时。
      这是很考验人意志力的运动项目。她看得越久,陷得越深,越着迷。
      她喜欢在场上那个意气风发的陈铎,更喜欢私底下待人温柔、体贴又热心的陈铎陈学长。
      “……说起来很丢人。”邹紫林难以启齿地开口,“那次看比赛,我还低血糖晕倒了,是你给了我一块面包和水。我本以为毕业后就没什么机会再见到你了,没想到世界这么小,你还在这。”
      他还在这,是因为他至今还没毕业。
      他把自己困在了这里。
      可是陈铎没解释,他甚至没什么兴趣,用随口问一句“你也是医科大的?”来寒暄。
      陈铎上大学时其实不戴眼镜,那双含情眼生得尤其漂亮,笑起来时,眼眸深邃,像含着星星,看什么都深情。
      可如今戴着薄薄的镜片,眼神寡冷,拒人以千里。
      他没有多余的时间,以及耐心。
      “你不用跟我说这些。我已经结婚了。”
      陈铎向来不太擅长说拒绝的话。诚如邹紫林所说的,他以前待人接物可能很温柔,没这么冷漠,也不会这么冷冰冰地说话,可她喜欢的,也不过是假象。
      现在的他,才是真实的他。
      向柯霖上次教他,说如果不知道怎么拒绝一个姑娘,可以把老婆搬出来。非单身的理由,委婉一点。
      可陈铎觉得,拿简植当挡箭牌,并不是很厚道。
      于是他又补充∶“我搬出我太太,并不是想说,你错过了一个单身的时机。”
      “而是如果没有她,我不可能会喜欢任何人。”
      “你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