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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悔婚来得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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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章
      沈棠出身书香门第,从小熏陶出一身知书达理、文雅娴静的气质,有这么一弯皎月在眼前温温柔柔照着,搁谁谁不心动?
      虽然他和段逐弦远远算不上对方的枕边人,但说好的协议结婚,有专门的合同压着,一条一条比着来,确定门当户对、公平公正,结果只有他是真的问心无愧、清清白白入局。
      这样想,好像是输了一头。
      江杳抬手撑住下巴,眉心微蹙。
      现在去找个白月光还来得及么?
      外面的园丁已经修完这边的区域,正扛起工具,准备撤去西边。
      江杳推开窗,指着那簇“红杏出墙”的灌木,冲园丁说:“把多余的这块儿剪掉吧。”
      园丁没看出这树有什么问题,但还是决定听从男主人的吩咐。
      【📢作者有话说】
      一些来自“白月光”的回旋镖
      第16章 “你俩也吵架啦?”
      江杳倚在窗边瞎指挥一通,直到灌木被大剪刀修成狗啃的模样,准备上楼时,与刚从家用健身房出来的段逐弦狭路相逢。
      他先是和皮肤散发的热息撞了个满怀,然后又被黑色紧身背心包裹住的肉体塞满了视线。
      那股原本清冽浅淡的松木气息被蒸得十分醇厚。
      猛一吸,甚至有点儿上头。
      江杳急急后撤一步,停在楼梯口,不想承认某人香汗淋漓的,简直像个不检点的男妖精。
      段逐弦迈了两阶回头,略一挑眉:“不走,打算在背后偷窥我?”
      “少放屁了!”
      江杳站在下边没抬脸,眸子压在半抬的眼皮下看人,拽得要命。
      刚才那一通电话,勾起某些不愉快的陈年旧忆,江杳清早积攒的好心情已经消失殆尽,对段逐弦也就没什么好脸色。
      恰在这时,一道惊喜交加的声音从楼梯上传来——
      “哟,你俩也吵架啦?”
      江杳臭着脸仰头一看,他哥正大摇大摆下楼,满眼闪烁着期待。
      段逐弦从容道:“我和江杳打算做顿午饭款待你,只是关于菜品的意见,还不太统一。”
      江杳:?
      他怎么不知道有这回事……
      江琛闻言,也挺诧异,他这个弟弟被家里从小宠到大,没人舍得让他受丁点累,怎么看都不像能沾阳春水的体质。
      “长大了,知道孝敬你哥了。”
      江琛倍感欣慰,三两步走下楼梯,慈爱地摸了摸江杳的头,被江杳啪地打开手。
      段逐弦面不改色问:“琛哥有什么忌口的吗?”
      江琛大咧咧道:“我不挑,别放香菜就行。”
      段逐弦和气地笑了笑:“和江杳一样,都不吃香菜。”
      江琛点头:“我们家的人都不爱吃那玩意儿。”
      江杳站在旁边,想说点什么,但意识到这应该是段逐弦昨晚听完他嘱咐,连夜赶制的“夫夫生活”剧本,最终还是没插话。
      半小时后,江少爷叉腰站在厨房里,和一堆鸡鸭鱼肉大眼瞪小眼。
      他长这么大,过的都是饭来张口的生活,烹饪水平还停留在煮泡面阶段,能往里卧俩溏心蛋都算超常发挥。
      江杳拿起厨师帮忙整理好的菜谱,从头到尾点了一遍。
      鸳鸯鸡、拔丝山药、蛤蜊酿虾滑……
      菜名一个赛一个眼花缭乱,食材也都是些难处理的。
      也就是说,他可能要比他想象中的,多花几倍时间,呆在这间几十平的厨房里。
      和某人一起。
      江杳皱眉问:“谁定的菜?”
      段逐弦:“我。”
      ?
      还挺理直气壮。
      江杳翻了个白眼:“有病吧,挑这么复杂的。”
      段逐弦面色亦有些为难,拿过菜单,沉吟片刻:“我不通厨艺,没有概念。”
      江杳一时语塞。
      段逐弦这么个又冷又傲,还胸有城府的人,难得开诚布公,主动暴露短板,搞得他忽然就没了脾气。
      只可惜他当初嫌弃厨房和酷哥不够适配,没学习做饭这项技能,痛失碾压段逐弦的机会。
      临时抱佛脚也为时不晚。
      他好歹是top大学毕业的高材生,要是连这点学习能力都没有,岂不是白混了?
      段逐弦靠在一旁的案台边,看着某位前一秒还满脸嫌弃的大少爷蹲在地上,一边用两根冷白的手指头扒拉塑料袋认食材,一边心无旁骛研究菜谱,连发尾的红色挑染都写满认真的样子,唇角化开一个浅淡的弧度。
      分配好任务后,两人开始各弄各的,没怎么说话。
      江杳敛着眉眼,张飞穿针似的把白蘑菇切成标准小伞状,冲段逐弦的背影问:“白蘑菇片搞定了,现在拿给你吗?”
      段逐弦“嗯”了一声,没回头。
      他穿了件黑色居家衬衫,袖口挽起,露出线条漂亮的小臂,背挺得笔直,哪怕在俯仰皆是油烟的厨房里,也依旧维持着精英贵公子的派头。
      只可惜被拿剪刀给大虾开背的动作稍稍破坏,多了点罕见的凡人气儿。
      没那么装逼了。
      玻璃窗外,天色正好,缓缓升上天心的阳光投进清凉明净的空气里,被金黄的枯枝旧叶切得细碎,为整个厨房撒了一层粉末状的秋色。
      锅里的汤汁咕嘟咕嘟烧开了,白雾缭绕而起,与柔暖的天光重合,模糊了段逐弦凌厉的侧脸线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