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夺魁
第一百八十二章 夺魁
顾锦珠把自己想好的四季诗一一写下,等楼主看完,对她道,“顾小姐请”,她才松了口气。
毕竟她以前没有做过这样的事,倒耗费了一些时间。
她抬头,朱兰已经上去了,只能看到裙角在角落处微微一闪,她一咬牙,紧跟其上。
她其实并不在意那什么第一才女的虚名,如果不是实在喜欢那盏琉璃灯,她才不会参加这样的比赛。
可是那盏灯总在她眼前晃,想到那上面神似顾翊卿的那抹身影,她就没办法放下。
三叔为她做了那么多,可她都没来得及给他拜年,如果能得到那盏灯送给他,他一定会很高兴吧?
就是冲着这个念头,她才一定要赢。
第三楼却不是那么轻易能上去的,在楼口,又各设两道小题,只有答完了,才能真正登上三楼。
顾锦珠上去的时候,正看到朱兰站在一道题目前,凝眉苦思。
她走过去,细一浏览,居然是两道数学题。
她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这两道考的是逻辑推理。
第一题为,墙壁听见客人在分银两,不知人数不知银两的数量。若每人分七两,还多四两;若每人分九两,则不足八两。问有多少客人?银多少两?
朱兰拿着一支笔写写画画已经有半天了,却还没有算出来,紧蹙着眉头,脸色苦恼。
顾锦珠凝神想想,在纸上算了两下,然后从容写下,共有6人,46两银。
朱兰拧紧眉,瞟到她的答案时脸色一滞,有心想过来问问她是怎么算出来的,却又拉不下这个脸,用她的算法一推,却正正好合适,她脸上不由一阵懊恼。
顾锦珠却已经走到了第二题前。
九百九十九文钱,及时梨果买一千,一十一文梨九个,七枚果子四文钱。问:梨果多少价几何?
她大松了一口气,甚至想都没有想,就在旁边写下,梨有六百五十七个,共八百零三文钱,果有三百四十三个,共一百九十六文钱。
朱兰脸色不由一阵惊异。
却不知道顾锦珠答这题实在是占了大大的便宜,她喜好看闲书,曾在四元玉鉴中看过这一道题,以前闲着无事就曾推敲过,自然早就知道答案。
在朱兰的目瞪口呆中,她施施然走上三楼。
第三楼的场地比前两层更为宽阔,站在窗口,西临淮水,临湖鸟瞰,能尽收上京的万千灯火,可谓是千星伴月,万灯争辉,美不胜收。
顾锦珠深呼吸了一口气,一时间心旷神怡。
三楼却没有什么题目,只在桌子正中间摆放了三样东西。
一把折扇,一方砚,一盏镂雕和合如意纹的铜香炉。
旁边站着一位侍女笑道,“小姐,这最后一题,请辨别出前两样东西的出处和最后一炉香料的成份,最先通过者,便是今日的魁者。”
辨别东西?顾锦珠一愣,她先走到那柄折扇前。
那柄扇子看起来却极为平常,扇骨底色为蜡黄色,伴有红棕色斑点,从外表看,平平无奇。
顾锦珠忍不住拿起来把玩,触手光滑如玉,靠之细闻,隐隐有股清淡的香味,凑近细看,黄蜡底色上盛开着红棕色的斑纹,花纹犹如盛开的梅花,十分漂亮。
她突然想起之前曾听老师讲过,当今世上最出名的竹刻大师张乃秀,其雕工属于留青,极喜好用上了年份的极为稀少的湘妃竹雕扇,雕工细腻,无论是花鸟鱼虫,梅兰芳菊,见之诩诩如生,更因湘妃竹之天然班点衬托其独特之处,由他出手的扇子,当值上万金。
顾锦珠虽然看不出这扇子哪里值得“万金”,但这扇子的细节俱都符合张乃秀的湘妃竹扇,想了想,在旁边的纸下写上答案。
她目光紧盯着那位侍女,其实心里十分忐忑,就怕自己猜错了。
没想到那侍女笑了一下,径自引她到下一处桌子前,她瞬时松了口气,暗自庆幸,这可真是蒙对了。
这时,朱兰已经答完了下面两道题,上来,看到她已经过了第一关,眼底带了些复杂。
第二张桌子上面摆放着一方二龟坐浪砚。
其下墨色汹涌,形成浪涛状,两只福龟爬在其上,昂首向天,龟壳纹理细腻可见,顾锦珠用手摸了摸,触手温润细腻,如同小儿肌肤,寿古而质润,色绿而声清。
她心中有了底,再次在旁边纸上写下“洮河砚”三个字。
那侍女看见,点了点头。
她走到最后一张桌子前看,上面是一盏镂雕和合如意纹的铜香炉。
辨香这个却不难,身为闺阁女儿家,谁不喜好各种香粉香料,而辨香,几乎已经是每位贵女必学的功课。
她本来以为自己已经胜券在握了,没想到听见身边脚步声响,朱兰已经走了过来。
她果然不愧是上京第一才女,见识极广,答前两题竟然比顾锦珠用时还短。
两人一同站在了香炉前,顾锦珠这时才有了些压力,下意识看了她一眼,朱兰微微一笑,并没有说话。
侍女很快就点燃了香炉,用云团小扇轻轻扇着,一股细细袅袅的香气传了出来。
顾锦珠闻了一下,此香清凉提神,带着一股甜甜的果子香,萦绕在鼻尖,叫人口舌生津。
她细细嗅着,迅速在旁边纸上写下,薄荷,杜衡,月麟香,甘松……
她正想再写下去,香味却逐渐转淡,渐渐淡薄而无味,甜香渐冷,像被泼了一盆寒沁沁的白雪一般,渐渐发出梅花的傲骨寒香。
她微微一怔,又迅速写下水安息,冰片。
须臾,香气又由冷而烈,洗净了冷冽之气,像阳光的气息,温暖而干爽,烟气散尽,香味戛然而止。
品香之人还没回过神来,香炉里就没有香气了,旁边搭在插屏上的素绢帕被拿了下来,空气中只有极淡极淡的一点儿香气,隐约间就消失无痕。
顾锦珠和朱兰都一愣,她们都只写出了一部分,那香气初如浓烈繁复,后来清冽冷淡,和一般的香料大不相同。
两人凝眉苦思,明明还差一味,却偏偏想不起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