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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囚金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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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囚金枝 第115节
      “这都听不懂……”柔嘉吸了吸鼻子,却扭着头不愿再开口。
      余光里瞥见他脸上神色变幻,一会儿迟疑,一会儿又落寞,她才终于忍不住破涕为笑,小声地嘀咕了一句:“一直当你妹妹怎么嫁给你,至少得等一段时间,回去换个身份啊……”
      萧凛愣了一瞬,忽然笑了,一把抱住了她:“好,多久朕都等。”
      第88章 议亲 “你怎么来了?”
      柔嘉公主的婚期刚刚定下,谁知,外出礼佛的时候不慎遇到山石滚落,马车坠入了山崖。
      这位年仅美貌动人的公主就此香消玉殒,算是京中轰动一时的大事。
      幸而圣上垂怜,命内务府好生操办公主的丧事,因此这位经历非凡的公主,最后得了个风光大葬的结局,也算是一点慰藉了。
      公主出了事,先帝留下的圣旨自然也作罢。
      皇帝怜恤那位谢二郎,擢升了他的官职,又赐下不少金银,也全了他的体面。
      至此,这桩突如其来的婚事,也以一种让人意想不到的方式告终。
      柔嘉公主下葬那天,是个雨天,皇帝亲自去了皇陵,给足了这位皇妹体面,一同去的,还有皇室宗亲和公主的亲弟。
      与公主一母同胞的六皇子如今已经年纪已到,出乎意料地被封了亲王,但因着王府尚未修葺好的缘故,仍是暂居宫中。
      不过面对皇姐的丧事,这位小王爷倒是神色平静,并不见多哀戚。
      围观的人只当他还是像从前一样,心智未开,不少人觑着他无波无澜的样子暗自摇头,叹了一句“可惜”。
      萧桓心里对姐姐的“死”却是格外的清楚,在丧礼上不住地瞟着那远远跟在后面的马车上的人。
      丧礼结束的时候,萧桓快步朝着那马车走去,一掀帘子便扑进了那坐在马车上的女人怀里。
      “姐姐没事,只是一场戏而已,不是已经跟桓哥儿说过了吗?”
      柔嘉抱着扑进来的幼童,轻声安慰着。
      萧桓吸了吸鼻子,仍是不放手:“那姐姐什么时候回来?小满也很想你,你不在的时候,他总是缠着我抱,他好重啊,我都快抱不动了!”
      小满喜欢桓哥儿,比对萧凛还亲热。
      偏偏桓哥儿又是个顶好的脾气,小满一皱鼻子,他就伸手去抱。
      柔嘉扑哧一笑,摸了摸他的头:“桓哥儿辛苦了,等姐姐陪完父亲就回去,到时候小满再敢欺负你,姐姐一定帮你教训他。”
      “不要教训,我也喜欢小满。”
      桓哥儿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他最喜欢戳小满肉乎乎的小胖脸了。
      萧桓趴在她怀里闷闷地开口:“桓哥儿只是想让姐姐快些回来而已。”
      快些回去,柔嘉一想到那往江府送去的雪花般的求亲书信便微微有些脸红,虽然爹爹还尚未允口,但凭着他这般穷追不舍,一贯好脾气的爹爹迟早有松口的一天吧……
      柔嘉“意外薨逝”没多久,猗兰殿空了,京中的江府却多了一位失散多年的江小姐。
      江怀一贯低调,即便领了编修之职,平日里也鲜少与朝中人来往,每日只是按例入翰林修史,因此众人虽知他唯一的女儿找回来了,却不知这嫡女是何模样。
      江小姐也格外低调,自打回京之后,从未赴过宴会,对于她从前的过往,更是无人知晓。
      只是偶尔,这位江小姐会戴着面纱出门逛逛庙会,去去佛寺。
      有一回暮色将近,她回府的时候面纱被风吹掉了,不小心叫一个路人瞧见了容貌,自此这位江小姐姝色逼人的流言便传了出来,愈发勾的人好奇,想要一睹她的芳容。
      这京中门第相近的府邸也有不少派了媒婆来暗中打探的,江怀这几天应付着陆续上门的媒婆颇为烦心,一回去,看到那雪片似的信件愈发头疼。
      这些事倒是没落到柔嘉身上,他难得过了段清闲的日子。
      只是天气还是热,虽已到了八月,秋老虎仍是不饶人。
      这晚,柔嘉晚饭时热的没什么胃口,只用了几口便回去睡了。
      她的院子里栽了一丛文竹,竹叶浓绿,留下了一片浓阴,夜风一吹,竹叶簌簌地作响。
      柔嘉贪凉,晚上便歇在了窗边的软榻上,只扯了件薄毯虚虚地盖了一角。
      即便是这样,刚睡下没多久,她一阵口干,又醒了过来。
      傍晚的天深蓝深蓝的,屋子里没点灯,柔嘉迷迷糊糊中伸手摸了摸床边的杯盏。
      可那茶壶倾到底了,里面却空空如也。
      柔嘉晃了几下,一滴水也没倒出来,嘴里干的发痒,于是便犯懒地朝着外面叫了一声:“有人吗,替我倒些水来。”
      她刚喊了一声,床边便传来了淅淅沥沥的水声。
      柔嘉闭着眼摸了杯子,渴的咕咚咕咚地捧着杯子一口气喝了一整杯的水。
      一杯水喝完,她总算畅快了些。
      “还渴吗?”那拎着茶壶的人好心问她。
      “渴。”柔嘉尚未清醒,格外乖巧地点了头。
      可第二杯水捧到了唇边,她才意识到方才好像是个男人的声音。
      柔嘉慢慢地转头,一回头正看见床边那端坐着的人,一口水差点呛了出来,连忙放下了杯子:“你怎么来了?”
      萧凛看着她一脸震惊的样子唇角微微勾起:“朕怎么不能来?”
      他刚吐出几个字,柔嘉余光里看到了侍女正揉着眼进来,紧张地连忙伸手将他扯上了床,掀起被子牢牢地捂住了他。
      “小姐,你是在叫我吗?”那侍女也睡得迷迷登登的。
      “没有,我是在说梦话。”柔嘉连忙纠正她,生怕她知晓后告诉父亲。
      “原来是梦话。”那侍女揉了揉眼,又多问了一句:“那小姐还有别的事吗,没事我就先回去休息了?”
      柔嘉立即摇头:“没事了,你早些休息吧,今晚不必过来了。”
      宫外不比宫里规矩严,没有值夜的习惯,丫鬟们一般等到她歇下后便也出去了。
      “那小姐早些休息,奴婢就歇在隔壁。”
      那丫鬟打量了一眼,见她整个人蒙在了被里,只露了一个头出来,看着是又要睡了,便也没再多问,转身替她掩上了门。
      虚惊一场,柔嘉抚着胸平了平气,掀开被角正欲质问那闯进来的人,可她的眉毛刚刚拧起,便被那躺着的人一翻身直接压在了身底下。
      “你……”柔嘉脑袋一懵,刚挤出一个字,萧凛却忽然低头堵住了她的嘴。
      绵长的一吻结束,柔嘉脑子里有些混沌,喘了几口气又欲开口,萧凛却更深的吻住了她。
      两个吻过后,柔嘉被亲的脾气顿时软了下来,捧着他的脑袋颇有些无奈:“你是怎么进来的?”
      “撬锁。”萧凛顿了片刻后才开口,略有些不自在。
      她美名在外,江怀在看守上颇费了些心思,每个门前都派了人守着,连院墙都加高了许多。
      他不想惊动江怀,又不想拿身份压人,费了好大的劲才终于进来。
      堂堂一个皇帝,却弄得像蟊贼一样,柔嘉扑哧一下笑了出来。
      “笑什么?”萧凛声音低沉,抚上了她的侧脸,“离宫这么些天,你就不想朕?”
      “谁会想你?”柔嘉拿开了他的手,揉了揉被他捏的发疼的脸颊,没好气地抱怨着,“一过来就动手动脚的……”
      “让朕抱会儿。”萧凛压在她的颈窝里不肯放手。
      柔嘉一偏头,看见他眼底微青,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这些天没睡好吗?”
      “嗯。”萧凛沉沉地盯着她,“你不在朕一个人怎么能睡好?”
      他又在胡说,一见到她嘴里简直没一句正经。
      若不是柔嘉知道他年前的巡视提前了,这些日子刚料理完丧仪又出京了一趟,怕是真的信了他的话了。
      可他即便这么忙,却还给她父亲写了那么多封求亲的信,而不是直接下旨威逼。
      柔嘉明知他是在胡说,还是止不住地心软,原本要推开他的手慢慢抱住了他:“那你今晚早些回去,休息休息。”
      “刚来就赶朕走,你真就一点都不想朕?”萧凛忽然变了神色,直勾勾地看着她。
      柔嘉被他的眼神看的一阵心慌,连忙偏过了头,抿紧了唇:“不想。”
      萧凛看着她口是心非的样子低笑了一声,直接从伸进了她的衣摆。
      他的手指微凉,柔嘉瑟缩了一下连忙蜷起了身子去躲。可她一躲,萧凛看着她别扭的模样愈发起了兴趣,两个人一躲一追之间,柔嘉忽然咬紧了下唇,嗔怒地说不出话来:“你……”
      萧凛了然,指根一收了似笑非笑地递到了她唇边:“不想?”
      柔嘉扭过了头,不愿去看那一抹清亮。
      萧凛低笑了一声,倒也没强求她,只是挪开了手递到了自己的唇边,一点点吻了上去。
      余光里瞥到了他细致地吻手指的样子,柔嘉瞬间脸色通红,骂了句“无耻”,砸了个软枕过去便慌乱的想要下床。
      可她脚还没沾地,便被人揽住腰又捞了回去。
      “不闹了,朕不会动你。”萧凛抱着她的腰低低地哄着,“你正式出嫁之前,朕保证不会像从前那样逼你。”
      他声音难得的正经,柔嘉多了分安心,绯红的脸色慢慢消了下来,嘴上却还是有些别扭:“谁要嫁给你了,又胡说八道……”
      “朕好像的确没有当面问过你。”萧凛将她的脸掰了过来,抵着她的额缓慢却无比珍重问了一句:“那你愿不愿意嫁给朕?”
      室内没点灯,但他的眼神却亮的逼人。
      里面盛满了热忱与浓烈的爱意。
      柔嘉刚褪下去的红晕又一点点爬了上来,埋在他的胸口心如鼓擂:“你先过了爹爹这关再说……”
      她什么都不必说,心跳已经出卖了一切。
      萧凛拥着她偏头吻了吻她的额角:“放心,朕一定会早日把你娶回去。”
      两人脉脉相拥的时候,柔嘉看着他这张脸忽然想起了儿子,又连忙问着他:“小满怎么样了,这些天吃睡怎么样,有没有闹脾气?”
      虽然嬷嬷每天都会来跟她回禀着情况,但柔嘉还是想亲耳听听他的话。
      “他很好。”
      萧凛也想让她过一段自在的时候,并没再拿孩子绊住她。
      “他没事就好。”柔嘉轻轻舒了口气,嘀咕了一句,“正好趁着这段时间给他戒奶。”
      她一贯心软,孩子一哭便狠不下心,现在倒是好了,自然而然地便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