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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瑶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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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二段轩亭(继母继子)
      酉时刚过一刻,一室的学子躁动了起来,张太傅淡淡一笑,布置了篇功课,道:“后日,老夫会一一检阅。”
      一室的学子异口同声:“是。”
      张太傅自案后起身,一众学子也跟着站了起来,动作一致的弯腰作辑。
      段轩亭站直了小身板,瞧见门口已经没了太傅的身影后,也顾不得跟同窗们告别,立刻加快脚步往府门疾行。
      侍读丰召也动作迅速的将笔墨书卷一股脑收进箱笼里,背在身后,追赶着小主子。
      府门口印着段字徽记的马车已经停了有一段时间,段轩亭眼睛闪闪发亮的望过去,却又只看到了小厮青玉
      他小肩膀一垮,眸光暗淡下来。
      太傅府与段府隔了两条街,仅仅一盏茶的功夫已经抵达。
      平嬷嬷和珠嬷嬷已经侯在外院迎他了,年长的嬷嬷比小厮会瞧段轩亭的脸色
      又再一想到半个时辰前,大人就回府直奔新院子后,便猜到他是为什么脸色不虞。
      平嬷嬷心疼小主子,跟在段轩亭身后抱怨:“未娶新夫人之前,大人哪一日不是亲自去接?”
      段轩亭沉默的往自己院子里走,好似没听到她说的话。
      珠嬷嬷连忙打圆场:“大人守着小少爷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娶了个贴心人,热乎两日也正常。”
      平嬷嬷犹不愤:“什么两日?都多少日了?”
      珠嬷嬷惊疑不定的看向段轩亭越渐紧绷的小脸,直觉心惊肉跳,高斥:“住口,谨记你自个的身份,岂容得了你非议主子?”
      平嬷嬷捂住嘴,眼神慌乱的四处扫了一圈,发现没人经过,才松了口气。
      因明日休沐,不需要去太傅府,晚上也没嬷嬷催促他早点休息,段轩亭想着太傅布置的功课,就着烛火写了叁页纸。
      隔日寅时一至,他就醒了,或者说,他根本就没睡着,倒是将平嬷嬷惊的不轻:“小少爷,您这么早去哪呀?这外面黑漆漆的,你放心脚下…”
      段轩亭捏着昨夜里挑灯写出来叁页纸,在夜色里摸到了新院子,此刻院门还未开,可他知道,父亲大多在寅时两刻左右出府上早朝。
      很快,青玉,青云小厮自另一条小路上匆匆而来,接着月光发现了小主子:“小少爷,您这么早侯在这里干什么?”
      段轩亭面色平静的捏着手里的纸,不语。
      他身后的平嬷嬷忙道:“小少爷已经多日不曾见到大人,这不,今日想借大人用早膳的空隙,请他指点功课。”
      青玉咦了一声,道:“可这几日,大人都没时间用早膳,都是踩着点出门…”
      青云用手肘捣了他一下。
      青玉并不是虚言,确实到了寅时叁刻,院门才打开,段文一眼就看到了儿子,皱皱眉:“怎么回事?”
      段轩亭眼底瞬间闪出濡慕之彩,他小步走到段文腿边,仰头:“父亲。”
      段文摸了下他的头:“有事差人来禀即可,先回去休息。”
      父亲的手掌很大,摸在他的头上,就像摸在他的心里,段轩亭大眼有些湿润,他觉得有好多话想跟父亲倾诉。
      可段文说完这句话,便不再耽误,携着两个小厮赶着去上早朝。
      段轩亭只得乘着夜色,又返回了正院。
      朱瑶玉日日睡到日上叁竿才醒,庆嬷嬷合着手禀告:“…小少爷足足在院子门口侯了一刻钟。”
      自她嫁进来,段轩亭每日都去太傅府念书,白日里几乎一次都没见着,晚上她倒是想喊他来一道用晚膳的,可跟段文一黏糊,她就忘了。
      这么一想,倒确实对段轩亭有些歉意,朱瑶玉想了想,亲自到小厨房,做了一道桃酥点心。
      喜滋滋的端着,来到了正院。
      这院子,她在董檀初嫁的那段日子里,来过。
      一花一木,似乎还是记忆里的模样,多年未变。
      教人看一眼,就想起故人。
      朱瑶玉深吸一口气,挥走脑子里的杂念:“亭哥儿~”
      段轩亭小小的身子正坐于宽大的书桌后面,捧着书卷,读的专注。
      真是让她怎么瞧,怎么觉得可爱,朱瑶玉笑眯了一双眼睛:“亭哥儿,这是我做的点心,你尝一尝啊。”
      他动都没动一下。
      朱瑶玉不以为意,捏了捏他头顶上的小发髻:“亭哥儿,今天晚上我们一起用膳好不好?”
      段轩亭这才抬起头:“是与父亲一起吗?”
      朱瑶玉:“当然了。”
      他点了点头:“好。”
      朱瑶玉还是笑眯眯的:“那我不打扰你念书,你爹爹一回来,我就差人来请你。”
      走之前她又道:“桃酥记得吃哦。”
      朱瑶玉走出院子与庆嬷嬷商量了几句晚膳,突然想吃兰桂阁的馄饨,便道:“让府里人傍晚去买叁碗回来。”
      庆嬷嬷道:“这面食搁久了,会糊到一起。”
      “也是。”朱瑶玉想了想,灵光一闪:“其实我们可以出门用晚膳嘛。”
      她越想越兴奋,转身返回正院寻段轩亭:“亭哥儿,我改变主意了,我们不在府里用膳,我们傍晚一起去接你爹爹,然后我们—”
      她兴冲冲的话语,在看到一地狼藉的碎桃酥和碎碗后,停住了。
      段轩亭小脸有些白,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张张嘴似乎想解释,最后又没说了。
      倒是守在一旁的侍读丰召比较机灵,忙跪了下来:“奴才该死,都怪奴才不小心,失手碰倒了您送来的点心,请大少奶奶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