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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奉打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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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奉打更人 第156节
      身体重新变的凉爽后,褚采薇道:“这只是个普通的怨魂。”
      只是普通的怨魂那她是怎么维持这么久的许七安皱了皱眉,老经纪说过,闹鬼事件已经持续两年多。
      褚采薇接下来的话,解开了疑惑,“井底连通着地底暗流,井中的怨气就是那么来的。我猜测是地底有阴脉。”
      许七安估摸着阴脉是风水学上的术语,恍然的点头:“所以你的净化不起作用,前几任大师的法事没用,因为他们不是术士。”
      褚采薇用力点头,表示自己是术士,很骄傲,“这个宅子别要了,阴脉在地底,风水极差。住久了会霉运缠身。”
      “干嘛不要,这宅子老便宜了。”许七安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你以为我找你办事,真的只是看看你得帮我把风水弄好。”
      “那多累啊”褚采薇苦着小脸,她天天学习炼金术已经很辛苦了,“那你得”
      “得加餐嘛,我懂。”许七安说。
      这还差不多她撇撇嘴,重新跃上屋脊,朝着下方喊道:“送我上天。”
      你要与月亮肩并肩吗哦,今天没月亮,那没事儿了许七安心里吐槽着,跃上屋脊,双手搭成“小板凳”。
      褚采薇跳了起来,脚尖点在他的掌心,借着武夫恐怖的怪力,轻盈的身躯宛如利箭冲向夜空。
      在这个过程中,她利用风水盘的神异,召来丝丝缕缕的风,托举着身体,延缓下坠。
      清光眼开启,褚采薇俯瞰着整个宅子,然后转头脑袋,观测宅子附近的区域,观测整个大区的风水。
      褚采薇落叶般徐徐飘落,蹙眉道:“奇怪,这片地区风水不错,不应该形成阴脉啊”
      是不是你业务水平太差啊许七安不敢吐槽,问道:“要不你再看看或者回司天监找师兄们帮忙。”
      “不用这么麻烦,”褚采薇摆摆手:“咱们直接通灵女鬼,与她共情,看看她是怎么死的。如果没有线索,我再找师兄们求助。”
      “快点哦,我明天还有事儿呢。”许七安说。
      明天要去衙门找魏渊,如果爸爸愿意为他顶住压下,那万事大吉。如果爸爸不管他,他就只能躲起来,后续再找机会看怎么解决二五仔反水带来的影响。
      而这座宅子,就是许七安给自己找的据点。
      这里闹鬼,平时不会有人靠近,也不是达官显贵云集之地,距离主街有段距离,非巡城禁军和打更人重点关注的区域。
      褚采薇说:“女鬼阴气太重,与她共情,需要承受阴气入体,对女子身体不好。得你来,武者气血旺盛,不会有任何后遗症。”
      “好”
      褚采薇摘下风水盘,嘴唇开阖,太极鱼缓缓转动,一团淡淡的黑雾被弹了出来,漂浮在风水盘表面三寸。
      黑雾躁动乱窜,但无法离开风水盘,每次都被清光壁弹回太极鱼上方。
      褚采薇屈指轻弹:“去”
      黑雾激射,撞入许七安眉心。
      许七安浑身一凉,一缕寒意从脊背升起,接着感应到了充满怨恨、疯狂、恐惧的意念。
      这团意念疯狂的冲击他的元神,试图控制身体,突然,女鬼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变的很安静不,是战战兢兢。
      这让许七安打消了意念压制怨魂的想法,仔细感知着女鬼的意识。
      她是不是察觉到了神殊和尚的存在和尚确实沉睡了,不然说不定就剿灭了女鬼
      他的意念将怨魂包裹,两者产生共情,下一刻,一段段陌生的画面浮现,宛如播放电影。
      女子本是太康县一个富户家的女儿,因为长的漂亮,求亲的人踏破门槛。按照正常的人生轨迹,她会嫁一个好人家,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但是某次出行改变了一生,在一个僻静的巷子里,人贩子强行掳走了她,她被送来京城的一座大宅里。
      宅子里住着许多与她一样的女子,也有很多眉目清秀的少年,甚至男孩。
      他们做着一样的事情,那就是每晚陪着出入宅子的客人们睡觉,供他们玩弄。
      他们彼此之间称呼“大人”,显然是有官身的人。褪下官袍的大人们比禽兽还禽兽,肆意的玩弄着宅子里的女人。
      女鬼伺候过许多大人,甚至被逼着和一个阴柔少年一起伺候。她心里充满了痛苦和怨恨,但害怕死亡,只能忍辱负重。
      就这样过了几年,她被一位客人看中了,成为了那个客人专属的情人,处境变好了。
      那个客人叫塔姆拉哈,是个中等身材,粗壮,大饼脸单眼皮的男人。
      她的死因是某次偶然间,听见了拉姆拉哈和一位大人物的谈话。
      谈话中涉及到“云州”、“火炮”、“器械”等字眼。
      大宅的后院有一口化生井,井里葬着许多自尽的,或是被客人折腾死的女子、少年、男童。女子被杀后,也丢入了那口井中。
      她死后化作了厉鬼,却被困在井中,因缘巧合之下,顺着井底的暗流来到了这里。
      并借着暗流中溢出的怨气滋养,留存到了现在,魂魄没有湮灭。
      在这一段段的记忆碎片中,许七安见了许多熟悉的面孔,尤其是女子死亡前夕,那场谈话,他通过女子的视觉,看见了与塔姆拉哈交谈的大人物。
      齐党工部尚书
      “呼”许七安睁开眼,一吐胸腔中的郁气。
      这共情真不是人干的事儿,他在第一视觉里,男上加男了n次,深刻体会到了被骑在胯下的耻辱。
      同时也被女鬼的怨恨、痛苦、绝望等情绪影响。
      幸好他每天都坚持观想,磨砺元神,意志力大有长进,换成普通人,估计得抑郁症或者精神分裂。
      “似乎有意外收获”褚采薇看着他,共情期间,她看着许七安脸色反复扭曲,时而狰狞,时而痛苦,时而悲愤。
      这些当然不是属于他的情绪,而是来源于那位女子。可到底是什么样的经历,让一个女人拥有如此多的负面情绪。
      褚采薇指尖点在许七安眉心,拉扯出女鬼,重新封印在风水盘中。
      那个塔姆拉哈看起来不是中原人士西域人种的特点是高鼻梁,眼眶深邃,南疆蛮夷的特点是蓝眼睛,北方人皮肤黝黑,且拥有远古异兽血脉,外形有些非人类塔姆拉哈更像是巫神教统治地区的人种特征。
      但是巫神教怎么会和云州扯上关系云州在大奉的东南方啊。虽然只有只言片语,但似乎工部一直在外巫神教或者云州输送先进器械。
      “这件事涉及到通敌叛国了,我得即可禀告给魏渊”想到这里,许七安长话短说,将事情告诉褚采薇。
      褚采薇听完,很是不解,“生前受尽折磨,死后怨气不散,不一定会成为厉鬼,但如果数量累积起来,就会怨气冲天,内城如果有这样的地方,打更人早发现了呀。”
      “此事稍后再说哦,对了,你把镜子还给我。”许七安说。
      他现在要立功了,就不怕所谓的“贪赃枉法”罪名,镜子自然也不用交给褚采薇保管。
      开玩笑,里头有九百多两黄金呢。
      许七安带着褚采薇往打更人衙门行去,沿途碰到值守的四位铜锣,被拦住盘问。
      “是我。”许七安亮出腰牌。
      “许大人”
      尽管是同级,但许七安作为魏渊坐下头号童子,几位铜锣们不敢怠慢。
      “您怎么还在外头乱逛今日刑部府衙和大理寺派了大堆人马闯入衙门,带走了许多同僚。”一位铜锣说:
      “据说名单上还有您呢,只是您不在衙门,躲过了一劫。是不是家里回不去”
      他的意思很明显,您不会准备逃跑吧。
      “都抓了那些人”
      许七安一问,发现被抓的四位金锣里包括姜律中。而银锣中,有李玉春,闵山和杨峰三位桑泊案中在他麾下的银锣。
      姜金锣为人处世还算正派啊,就算有贪也是小贪,怎么也被抓了是因为他和我关系不错,被姓朱的给报复了春哥真特么惨,钱没贪到,先进了牢
      果然,姓朱的挟私报复是有目标的,专挑许七安亲近的人下手,既削弱打更人,又报复了仇人。
      “魏公肯定会救他们的,这群衣冠禽兽,真当我们好欺负。”
      “哎,你别说,其实这些年大家都不干净”
      “呸,李银锣总干净的吧,不一样进去了。”
      三位铜锣无能狂怒,在许七安面前大发牢骚。
      “听说是陛下亲自下令调查的,魏公怕是也难办,这可如何是好衙门里今天气氛格外惶恐、沉默。”
      许七安安慰道:“会有办法的。”
      三位铜锣摇摇头,悲观的很,叹息着巡逻去了。
      许七安一路返回衙门,直奔浩气楼,在楼底被守卫拦了下来。
      “魏公已经休息,任何人都不见,这是规矩。”守卫是识得许七安的,只是入夜了,魏渊这个时间点不见人。
      “我有要事,快去通传。”许七安沉声道。
      “许大人明日再来。”守卫很硬气。
      第165章 翻盘的契机
      许七安跨前一步,拍翻守卫,踢开佩刀,巴掌一个接一个的呼上去:“通不通传,通不通传”
      边上的守卫惊呆了,不知道该不该阻止。
      “别,别打了”倒地的守卫抱着头,叫苦不迭:“您这不是为难卑职嘛,待会魏公怪罪下来。”
      许七安是魏渊坐下红人,他不敢反抗,只要对方不强闯浩气楼,守卫就不会选择翻脸。
      “懂,大家都有难处。”许七安见巴掌打垮了对方的逼气,满意收手,从钱袋里摸出一两银子:
      “这一锭庸俗的黄白之物,值得你去冒险吧。不行我换人。”
      “行的行的。”守卫接过银子,捡起佩刀,一溜烟的进了浩气楼。
      过了十分钟左右,许七安看见七楼的烛光亮起,俄顷,守卫下楼来,恭声道:“魏公请您上去,这个姑娘”
      “司天监的术士,自己人。”许七安带着褚采薇进楼。
      楼里白日有吏员当值,还算热闹,到了晚上静悄悄的一片,平添一股寂寥阴冷。
      魏渊常年居住楼里,也不嫌寂寞
      边想边走,来到七层茶室,这里并不暖和,室内没有烧炭火,楼内连一个服侍的下人都没有。
      魏渊披着青袍,黑发披散,盘坐在桌案边,手边摆着一盏油灯,见许七安上来,心安理得的指使他做事:
      “烧炭,烧水,再把其他蜡烛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