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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牢慾之灾(R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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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豺(4)
      谈言强忍着眼泪,紧咬下唇,直到嚐到了血味。
      「嘶!」
      「自残的话……操行会被扣分吗?啊,不知道,忘了。」
      柱子后方突然传出近似喃喃的嘟囔,谈言吓的整个人向后跳了一下。
      「受刑人编号8090。」本来只略微透出一点轮廓的人影走了出来,是赵思婷。
      她满不在乎的走上前,抹了抹谈言嘴角的血,顺便吐出了嘴里的烟。
      「咳咳!」谈言被猝不及防的呛个正着。
      辅导员?抽菸?
      谈言认得眼前的辅导员,对方虽然平时就有点不甚严谨,但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直接在监狱里明目张胆的抽菸。
      这监狱到底怎么了?
      看谈言呛红了脸,赵思婷向后退了半步,直接用手把菸头捻熄,塞进制服口袋。
      「褚墨待你如何?」带着玩味的嗓音使谈言惊恐的抬头。
      「我……」谈言努力让自己恢復冷静,硬是掛上了自己担任调酒师时周转于各类人士之间的营业笑容,「赵辅导员,我不清楚你的意思。」
      谈言偏头一笑。
      见状,赵思婷先是微愣,接着也笑了起来。
      「哈哈!看来你挺喜欢褚墨?在他面前好像就没这么会演了?其实你也是挺有能耐的嘛。」
      语毕,赵思婷拿出手机。
      谈言已经不想去思考这人为何能在监狱里自由使用手机了。
      接下来,从手机里拨出的影片让谈言不可抑制的发抖。
      画面里,谈言双腿盘在褚墨的腰上,两人胡乱相撞,全身潮红。
      虽然赵思婷没有打开声音,但谈言深刻记得在他们的这场性爱里他叫的有多欢愉忘我。
      赵思婷让影片继续播着,而镜头之中,褚墨的顶弄越来越快速,谈言甚至看见自己翻着白眼,唾液从嘴角滴落到对方厚实的肩膀。
      「谈言。」赵思婷突然叫道。
      谈言这回没有看向她,只是死死盯着手机画面,眼白泛起腥红血丝。
      「听着,我不是要威胁你。」
      闻言,谈言才怯怯的抬起眼。
      方才玩世不恭的笑容此刻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此时赵思婷的脸上是再认真不过神情。
      「调酒师的记忆力不错吧?毕竟要记住客人的脸以及喜好。」
      「那你听好了,我只说一次。」
      接下来,赵思婷冷不防唸出了一串数字。
      「需要的话就找我吧。」话落,赵思婷转过身,似乎是打算离开了。
      「啊,对了。」她并没有转身,仅是微微侧过头,「你的假释申请,通过了。」
      然而,听到这个消息的谈言并没有如预想之中的感到愉快,縈绕在他心头的只有无尽的茫然与无措。
      *****
      最后一次了。谈言心想。
      而褚墨当然不会知道眼前人的这个小心思。
      没人的运动场一隅,老旧广播室安静诡譎,彷彿只要细听就会有嘶哑的低语从那生了灰的扩音器里传出,搭配上宛如布幕陈列在后头的监牢铁桿,一切都是那么的鬼气森森。
      然而,斑驳墙壁的另一面,两个人影耸动着,在杂草丛生的地方,他们突兀的闯入,却又和那阴森的背景意外融合,任谁看了都会有种源自灵魂深处的震撼与颤慄,似乎连自身的慾望本能都要被勾起。
      褚墨一下又一下的撞击,像是野兽在丛林深处的发洩交合,他此刻就是那被本能驱使的猛兽,只凭着最原始的慾望动作,满足自身的飢渴。
      他架住了谈言的膝窝,后者双腿离地没了着力点,只能不停的被推向墙面,他的后背生疼,然而那种痛感带来了更大的刺激,他失声的张着嘴,唾液不停从嘴角留下。
      「啊……褚、褚墨……」谈言感觉自己的视线只剩下一圈圈的光晕,他胡乱把四肢攀在那个正在进入他身体的男人身上,失重感让他的后庭无法抑制的收紧。
      谈言的性器粉嫩胀红,随着褚墨的抽插频率不断吐出稀薄液体,透明黏腻的精液把两人的耻毛纠缠在一起,拉扯之间带来更多的快感。
      「哈啊!」谈言惊呼,一双充满水气的眼不解的看向对方突然抽离的肉刃,一股空虚感瞬间袭上,谈言委屈的眼泪直落。
      「褚墨……?」谈言晃动着腰,想主动把那东西吃进去,然而褚墨大手一扣,阻止了他的动作。
      控制住怀中不安分乱蹭的人后,褚墨才不疾不徐的把前端推进去,但是却又马上抽了出来,然后不断重复这样惹人难耐的撩拨。
      「哼嗯……」谈言仰着头,脖颈的肌肉拉出了好看的弧度,褚墨看了一眼后赶紧移开视线才没有失控的咬下。
      「谈言,想要我进去吗?」褚墨贴近谈言的脸,耳鬓廝磨的诱惑着。
      「要……」谈言的嗓音嘶哑的像是刚出生的幼崽,他用手搔刮了一下男人肩膀上突起的青筋,催促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听着,谈言。」褚墨轻咬了谈言的下唇,示意他睁眼,才接着说道。
      「你的行李,我放了字条,你出狱后直接去那里。」褚墨交代着,下身不安分的磨蹭,似乎想让谈言在蛊惑之中应下他的要求。
      稍早,由褚墨亲自检查的行囊被他塞进了一张字条,上头是他的住址以及家门密码。
      纸条的内容谈言在听见褚墨的话后便猜到了,头脑稍微清醒了些,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继续装作意乱情迷,胡乱哼了两声后又一次摆起了腰。
      「褚墨,快……进、进来……」他说道。
      「呼……」闻言,褚墨再次挺身进入,这回他快速的摆动了起来,直到快要射精的时候抽出,他把人放到了地上。
      褚墨掐着谈言脸颊旁的软肉与骨头交接处,迫使他把嘴张开,在那小巧牙齿的搔刮之下,褚墨将阴茎整个没入,洩在了谈言的喉咙深处。
      谈言没有像第一次帮褚墨口时被呛到,却还是乾呕了几下。
      待他缓过来之后,褚墨把人从腋下架起,让他背对着自己。
      谈言顺从的趴在玻璃上,手掌在镜面上留下一道道痕跡,褚墨掐着他的腰顶弄着,几下之后,性器再一次长驱直入,谈言的手指不受控的捲曲,却被从后头覆上的大手给一根根挑开,强迫着十指交扣。
      褚墨搂着谈言的腰,整个人贴上去,再一次次的挺动中,他把谈言拉向自己,好让硬到发疼的肉棒可以更加深入。
      抽插的速度不快,却是每一下都顶到了敏感的软肉,谈言很快便站不住身子,就在他感觉自己要支撑不了的时候,身后的人就着插入的姿势又一次把他的膝窝扛起。
      「啊!」谈言失声的叫着,随着他的收紧,体内的东西又胀大了一圈。
      「褚……墨?」他赶紧把手绕到后头,抓住褚墨的手臂。
      褚墨并没有回应谈言,只是向前走动了几步,让两人更加贴近眼前的玻璃。
      随着动作而越发深入的体位让谈言感到有些害怕,他们从没用这个姿势做爱过。
      褚墨今天这是怎么了?谈言思忖着强迫自己睁开了眼,但在看清身后人的表情之前,对方把脸埋进了他的颈边。
      谈言只能看见两人随着走动而越发紧密的下身,他红肿的后庭还在贪婪的吸着对方,羞耻感顿时涌上。
      「褚墨,放我下来……」他说道,虚弱的声音几乎快要消失在摩娑的草动中。
      褚墨依旧没有回答,手臂的力道收拢,他把谈言牢牢禁錮在身前,完全没有挣脱的馀地。
      谈言感觉得到今天从一开始褚墨就在想些什么,比起平时狂风暴雨般的性爱,这次更多的是磨蹭、舔拭,以及爱抚,像极了受伤后极力寻求安全感的野兽。
      褚墨撩起一隻眼皮,一语不发的透过镜面看着两人的交合处以及谈言攀着自己的双手。
      他知道这是什么情绪,他在不安,但是……为什么?他在不安什么?
      褚墨怎么想都得不到答案,只好烦躁的开始新一轮抽送。
      谈言被乱无章法的顶弄搞的双眼发直,身体像是散了架似的只能依附在身后的人胸口,褚墨强而有力的心跳一下下透过相触的地方传来,紊乱焦躁。
      谈言确切感觉到了褚墨的不安稳。
      「褚墨,停下……!」他唤道,但是后头的人却恍若未闻,只是狂躁的继续着动作。
      谈言被这样的暴躁弄得清醒了不少,他心一凛,直觉想着得赶紧结束。
      几瞬后,褚墨被谈言突如其来的搅紧弄得缴械。
      「哈啊……哈啊……」褚墨低喘着,感受阴茎浸泡在充满他精液的嫩穴里带来的满足感。
      眼看谈言胸口的起伏逐渐平復,他抱着人坐在了地上,他的脚盘着,而谈言就在身前,他伸出手环住了那纤瘦的身子,禁錮的姿态显露无遗。
      「褚墨?」谈言迟疑的开口。
      「我睡一下。」褚墨说道,声音却是没什么温度。
      闻言,谈言踌躇着,但是身后人明显没有要再交谈的意思,他也不好再出声。
      褚墨闻着对方身上被自己抹上去的茶香精油,焦躁的感觉才稍稍被缓和。
      到底是为什么?
      他又一次的想着。然后,疲惫的陷入沉睡。
      梦里,年幼的他在放学后自己走了回家。
      「我回来了。」娇小的身影小声报备道。
      然而偌大的房子里却无人回应。
      房内瀰漫着一种令他作呕的腥味。
      他小心翼翼的走着,到了父亲与继母的房前,房门半掩着。
      他瞇起眼,从门缝偷窥,却对上了一张笑得诡异的脸。
      是继母。
      他心头一惊,想要退后,却被继母扯了进去。
      床上,他的父亲正在对着一颗枕头前后摆盪着他的腰,一脸陶醉沉迷,好像他身下的是红灯区最为魅惑的名妓。
      但褚墨很清楚的看见了,那只是一个枕头。
      褚墨想出声,但是继母对他比了一个嘘的手势,她牵着他走到了梳妆台前。
      继母把上半身穿着的内衣的前扣解开,而下身则是只留下一件根本遮不住什么的丁字裤。
      她接着伸手把褚墨的裤子退下,然后不顾他的反抗,将他放到了椅子上。
      继母瞥了一眼醉醺醺低吼着的男人,褚墨的父亲,然后朝着褚墨疲软的阴茎坐了下去。
      褚墨隔着丁字裤的布料感受到了那一片黏腻。
      好噁心。
      褚墨想吐,但继母冷不防将手指伸进了他嘴里,接着开始前后晃动着下身。
      「哈啊……啊……」她呻吟着。
      越来越多的体液沾上褚墨的阴茎,他不适的想逃,但继母抓住了他的手,往那两坨晃动的胸部上开始搓揉。
      继母越来越兴奋的娇喘着,还伴随着几声尖叫,最后,在尤其尖锐的一声喊叫之中,她全身潮红,仰着头,更多淫靡的脏水流到了褚墨的身上。
      她双眼迷离的对着褚墨一笑,后者立刻惊觉不妙。
      而就在继母起身,并且跪在他面前,准备要将他的阴茎含入口中之前,褚墨用力一踹,继母向后跌去,她重重的撞上了床板发出一声闷响。
      喝了酒又受到重击的继母来不及反应,只能看着褚墨衝出房门,并使劲将门甩上。
      褚墨在走廊胡乱转着,脑中有某道声音催促着他去找一个人,一个能够用身躯帮他洗净一切的人,但他怎么也想不起来那是谁。
      他跌跌撞撞的跑上二楼,急于躲回房里,然而在他开门后映入他眼帘的却是漫天血跡。
      黑猫被开肠剖肚,就躺在血泊之中。
      原来,他一开始所闻到的腥味竟是源自于他的房间。
      褚墨呛了一大口气,在一阵咳嗽之中,他猛地惊醒。
      「褚墨?」谈言看着睡得越发不安稳的褚墨,缓缓转过身,想把人叫醒又深怕惊动,但没想到即使已经放轻了动作,身后人的反应还是出奇的大。
      褚墨的视野中一瞬间还残留着腥红的血色,他下意识的伸手一推,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到自己眼前的画面已经截然不同。
      「啊……!」谈言跌到了草丛里,他吃痛的看着扭伤的手腕,一脸错愕。
      褚墨循着声音看过去,在看到谈言的同时,他跌跌撞撞的爬起,衝过去一把将人拉进怀里。
      找到了、找到了……褚墨在心中无意识的不断重复着这句话,将臂膀狠狠收紧。
      来不及去深想褚墨的举动,谈言出于本能的抗拒对方身上毫无节制的暴戾气息,那强烈的佔有让他感到害怕。
      恐惧涌上的同时,谈言抬脚从褚墨后方一勾,男人顿时毫无预警狼狈倒地。
      防身术什么的,谈言为了自保早就学过了,毕竟他很清楚,他为了满足自己的性癖所找的床伴不是疯子就是神经病。
      只是他不曾在褚墨身上用过。
      褚墨愣愣地盯着地面,他终于回过神,想起了自己正在监狱里。
      「谈言……」他伸手,想抓住眼前不断后退的人。
      「不……」谈言双瞳颤动着后退,快步逃离了对方可能的狩猎范围,脸上是无法抑制的害怕。
      他感觉方才褚墨宛如冷血的蛇类,抓紧猎物只是为了裹腹,只知道毫无节制的箝制,直到猎物死在怀中,成为一个不会逃离的存在。
      那种被当成物品的感觉令他浑身血液发凉。
      褚墨愣愣地看着谈言跑开的方向,只来得及瞥见对方那发红的手腕,在奔跑时明显的成为了阻碍。
      糟糕,调酒师的手可不能……!
      他起身,但人早已走远,而太阳此时也已经完全没入了地平线之下。
      褚墨佇足,他恍惚的盯着方才谈言摔倒的那处,除了不安,心里又徒生了一股空落。
      他抹了把脸,狼狈的像丛林里苟活的野兽。
      *****
      清晨,谈言没有看见褚墨,可见对方难得的不值夜班。
      放在几天前,谈言会有些失落,但此时,他只觉得无比庆幸。
      拎起了背包,在管理员的陪同之下,谈言身穿便服,踏出为了他而开啟一个缝隙的铁製大门。
      他出狱了。他离开了这个待了将近两年的牢笼。
      同时,他也逃离了那个日日夜夜侵犯着他的野兽。
      没错,野兽。
      总是用那直竖的瞳孔捕获他,然后玩弄他、追逐他、猎捕他。
      最后,将他撕裂。
      谈言坐上管理员替他叫的计程车,他报的,是他自己的住所。
      车缓缓驶入熟悉的巷道,司机大哥的冷漠似乎是因为他曾身为受刑人,这让谈言不禁想起了曾经遇过的那位友善的司机。
      他还是向司机道了谢,这是他久违的和正常人交流。
      回到家之后,他把包包里为数不多的东西全倒了出来,然后,一张明显是随意撕下的不规则纸条冷不防闯入视线之中。
      上面写了一组密码,以及一个与自己的住所相差了十公里有的地址。
      举到垃圾桶上方的手停了下来,他最终还是没能把它丢掉。
      纸条被谈言扔进了一个只要不特别去翻找,久了,连他也会遗忘的位置……至少,他是这么希望的,他希望自己能够遗忘。
      谈言决定将褚墨这个人从此抹去。
      他回到房间,庆幸自己在离开前铺了几个大塑胶袋在床上,他小心的掀开满是灰尘的塑料,轻轻的坐上床缘,然后将自己蜷缩起来,在熟悉的气息之中抱着枕头,让意识陷入了久违的沉寂。